这一夜，砚群也破格允许闻时柳喝了一杯酒。
只一杯便让闻时柳昏昏沉沉，砚群扶着她回房歇息。
“好好休息。”
闻时柳听见砚群温和的声音，感觉额前被人轻点，丝丝灵力清浅地流入体内，酒力带来的不适渐渐褪去，余下些什么东西流转在体内，催发着自己的修为向前再进一步。
砚群看着她呼吸平稳，静静退了出去。
那杯“月华露”是小酒神康庄的作品，能够促进灵力吸收，对修行大有裨益。
十几年前康庄亲手送了几坛子来丹青山，若不是闻时柳来了，怕是还埋在那海棠树底下。
“老友啊……我可没浪费你的酒。”
砚群看着远处的天，笑了笑，袖中取出一支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拿起来折了三折，然后用闻时柳的水杯压好。
“前路长，莫彷徨。”
闻时柳起来时，除了这字条，并没有见到砚群人在哪。
她并不觉得有夜里喝了酒睡醒时的头疼脑胀，反而神清气爽，修为也不知为何又进一步，几乎突破炼气期。
似乎是不想再看着她离开，砚群早就先一步从木屋中消失，躲到了后山的一棵和他年纪相仿的老榕树上，闻时柳甚至难以追寻到他灵力的痕迹。
她没有去找砚群，只是拿走了那张纸条。
“……小砚师傅。
后会有期。”
闻时柳又是朝着屋子一拜，转身离去。
砚群静静看着，等她离开山门，超出结界可视的范围，才终于抬手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
……该去喂鸡鸭了。
砚群跳下树，一路大脑放空。
他不喜欢看见离别，不论多温和的离别也是伤感的。
砚群不习惯接受离别，尽管他己经近千岁，己经经历了无数离别，他也无法习惯离别的滋味。
就像无论起床多少次都很难习惯起床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