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中有慢,往往说上半句便陷入回忆,再提起话头又得经上一番挣扎,好不容易说完,饮下茶来发现凉得冰透。
李之罔听完,不知说些什么,吞吐半晌只找补来句,“偃掌教儡肢之术大成,此番再去黑狮城,定与往日不同。”
再看偃师,己因连日的辛劳坐在椅子上昏睡过去,杯子都还拿在手中。
李之罔叹息一声,将杯子拿下放在桌子上,站起身走到船边往后望去,积灰山己凝缩为一个黑点,几乎眼见不得,路开始了。
李之罔绝不会想到,他这一去便彻底只能随命运行事,陷入长久的颠簸和欲求身安而不得的窘迫,停在何处、行往何方再不由他决定。
当他经历甚许,终于再次踏足积灰山时,早己山河变换、星河流转,不仅故人早去,而且时移事艰,悠然东南下的恬静终是寻觅不得。
...接下来的一路颇为顺利,毕竟永安王在第西次征服战争期间颇有污名,如今恰逢其一万八千岁寿辰,正是洗刷骂名的好机会,故永安国境内都加强了戒备,惊惶云一路南去,竟是没遇到过一次强人劫道。
刚驶入京畿地区,便见祥云朵朵,其间更有瑞兽腾跃飞舞,偶尔还能暼见有人饮茶观景,却是来得早的宾客在祥云之中休憩养神。
祥云下挂着数枚千丈长的旗帜,上刻皇家纹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将本就不凡的黑狮城衬托得更为神圣。
往下看去,只见人流如织,西方诸侯、八方来宾,或乘云驾雾、或御剑托舟,皆往黑狮方向,只为王的庆生。
李之罔收回目光,好一阵失神,不敢置信此间乃是人界,喃喃道,“城外便是这般天景绝色,城内又当是何种妙景?”
偃师虽也被绝景所惊,但他阅历颇多,只失神稍刻便缓解过来,皱眉道,“永安王早年关切百族黎生、安抚调顿诸山门,有‘贤公子’雅称,今日却如此铺张浪费,难道果真有如传闻所言?”
“偃掌教意欲何指?”
李之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