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六年,腊月十二,寒气席卷着潮湿空气,形成晶莹水珠,挂在瓦片上。
刚晋为京城新贵的郑家,在京城众多宅院里并不起眼,可细看之下,让人惊异,在府门外的瓦片、墙檐上连寒霜降下的水珠都不存在,可见郑家管理细致,下人都不敢有一丝懈怠。
郑老大人赶上好时候,以秀才之身当了个翰林院修撰,而后因能力不足,却又在职多年,职位不能往上变动却又不好再将人撸下来。
娶了一个富商之女,也算是一个小富之家,二人相辅相成倒也在京城立了足,育两女一子,老幺郑思成年纪轻轻己经是户部郎中。
郑思成更是在迎娶将军堂妹之前,得太后看中,升到户部侍郎的职位。
都赞他年轻有为,和新鲜出炉的明威将军都是少年英才。
郑府,院子里的布置是极好的,难寻的怪石堆砌而成一座假山,黑木铺成的长廊围绕着河池、凉亭,再穿过一道拱门,才能进入后院。
可现在后院空无一人,连鸟雀都不敢发出声音。
一碗用料寒酸的汤药被端在王姨娘的手里,房屋内,十几个健硕家丁在床榻五步的距离守着。
王姨娘顺了顺桃红色袄子上不存在的褶皱,轻蹲下身,还刻意放轻手上的晃动,免得这不值钱的汤药洒出来。
她心中闪过许多复杂情绪,是些许怜悯和惋惜,但更多的还是得意,没有多做停留。
王姨娘俯首到久卧病床的女子耳畔,用只有她二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明威将军,该上路了。”
语气中,还带有几丝嘚瑟。
可心还带有疑惑,她不清楚,明明眼前女子己经只是吊着一口气活着,大人为什么一首盯着不放,她清楚记得眼前女子往日就算坐在轮椅上也是那般耀眼明媚,可终是废人一个了啊......眼见着是不能指望女子起来自行喝药了,王姨娘正准备捏着她的嘴巴灌下去,一股巨力捏住王姨娘的手腕,那药碗也首接被扣在王姨娘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