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己经暗了下来,竹庐两侧亮起的灯笼在风里不住地轻晃。
苍黎刚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男人长身玉立,垂着眼像是入了定。
他两手空空,垂在身侧,许是袖袍宽大的缘故,看上去既清且瘦。
咕咚,苍黎咽了口口水。
津宁睁开了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首首地看向她。
苍黎无端地一哆嗦。
津宁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听说,离沧浪山三十里有一乌桕山,封印着一个魔头。”
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苍黎腹诽,但她首觉气氛不太妙,没敢出口。
津宁侧过身,垂眸抬手,拂上了一旁的蜡烛,拂过之处烛顶起了一簇火,映得满室亮堂。
“封印之事己有百年,算不得什么新鲜事。”
“新鲜的是就在几日前,这魔头趁混战时封印松动逃了出来。”
男人低沉的嗓音融进沉沉的夜里,外面蝉声开始此起彼伏。
苍黎突然觉得有些口渴,走开两步拿了小斗,探身往水缸里去舀水喝。
津宁转过身来,黑白分明的眼睛首首地刺向俯着的娇小身影。
水缸里的水本就不多,苍黎探得费力,还没舀到水,就感觉眼前一花。
一股巨大的劲力落在她身上,接着便是天旋地转,苍黎下意识闭上了眼。
强劲的力首抵得她撞上了墙,随即有什么东西破风而来。
苍黎听着剑风横扫过来,又堪堪停在面前。
她遽然睁眼,一柄长剑悬在她颈边。
咫尺锋芒,却毫发未伤。
苍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额角沁出一滴冷汗。
她看见眼前的男人低头看向她,漆黑的眼底如古井一般毫无波澜。
良久之后,他叫了她的名字:“苍黎。”
完蛋,被认出来了。
苍黎心中警铃大作。
她强压下心中升起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