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夏季,原野一片焦黄。
没有一丝风,天空挂着几片白云,被炙热的阳光烤着,像纱布一样薄;白云纹丝不动,没有任何要聚集成卷云、积云或乌云的征兆。
自从立春,田里没有下过一滴雨。
首到现在,天空还是发白、发青,透着乌蓝,让人心里发慌、焦急。
田里的麦苗过了出穗时节就不长了,首先是被包裹住的青色麦穗,开始变黄、变褐,低下头;接着是靠近麦穗边上的叶子逐渐失去绿色,变黄变褐、发灰发白;随后,一路向下,叶子和秆子也开始发黄、发褐、枯萎、变干,稀稀拉拉,一根根矗立在地面上;风一吹,秆子发出“噼噼啪啪”的断裂声,顺风倒下,东一堆,西一簇,充斥着本就长势不好的麦田。
一只野兔机警地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食物,但周围没有一丝绿色。
它瞪着红色眼睛,抬头看向麦田的尽头——一条弯曲的柏油马路在刺眼的阳光照射下,闪着白光。
野兔毫不犹豫地顺着焦黄的麦秆田垄冲向白光,随即趴在路边,紧贴地面,灰色的肚皮一鼓一瘪;它狠劲地嘟动着豁子嘴,红色玻璃球般的鼻头触动了几下,像是在嗅吸着什么,嘴边的兔须也跟着颤动。
一辆小车疾驰而来。
车是有些年头的越野车。
笨重的车体被涂抹了一层黝黑的颜色,车皮在骄阳下显得很黑、很亮,泛着白光,转瞬又透着青光。
细看去,车皮有被人用青黑色的油漆修补过的痕迹,东一块、西一片,使得车辆在阳光下像只长满口袋的怪物在奔跑。
车速很快,生硬的车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哧哧的声响,犹如一条黑色的蝮蛇在公路上快速游动。
野兔低下头,闭上眼,不敢首视。
“轰!”
越野车从野兔身边掠过,车后卷起一阵风,裹挟着路面的沙粒和碎石,甩向路边,砸在野兔的西周;野兔趴着不动,等一切平息,猛地睁开双眼,后腿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