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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面他就问:“‘大杠铃小驴蛋,一天挣它七八块’,这话你听说过吗?”
问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只知道“七三下余二三下五除二见一无除作九一,见二无除作九二,见三无除作九三”,哪里知道那些事,我摇摇头。
“就是干个体运输户,”老冯说,“你种地不如得雨哥,也吃不得那份苦,‘热鳖子’一个,挖两锨土就喘,算不上个好农民,干个体运输倒蛮适合你。
现在公社转运站,有几个人都辞了职,自己搞个体运输了。”
“干这事,我两眼一抹黑呀。”
老冯说:现如今开店的比买东西的人还多,开店就要进货,进货就拉货。
公社转运站运力又不够,再说动用他们那大车成本也太高。
我这门市部的货要到县里去批发,那些紧俏商品,货不多动不了大汽车,用板车经济实惠方便灵活。
这三河口镇集有22个门市,一把以上是我的好弟兄,你干这,我保你有干不完的事,拉不完的货!”
干个体运输成本低,一辆大杠铃平板车,一头小毛驴,再加上其它小意思,就能上手了。
老冯说,我跟牙行老孙是好朋友,跟他说一声,明天逢集让他帮你买一头毛驴。
我说,老孙,扒皮我认不得他的骨子!
2三个以前弄笔杆子的人,相见却在西街牲口市。
牙行老孙笑我说“领你到人市,你偏往驴市上跑”。
我想买头驴拉脚呀。
西街原是一条老街,两排几十个户头的大小高低各不同的门面夹一条窄窄的青石板路,青石板被古今来往的鞋底磨得水溜光滑,像抹了一层牛油。
街两旁以前栽植过修剪成龙爪虬枝的国槐,后来被批判是资产阶级情调而遭全部砍伐。
现在家家户户根据各自不同喜好,有栽牡丹、芍药、月季、爬山虎、凌霄、紫藤的,也有从外地引进紫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