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我吓得全身汗毛一根根首立起来,筛出了一身冷汗。
等回过神来,小满己站在路边,小胖也立在路旁,牠们本能地把眼睛转向暗处保护它不被刺伤。
贼亮的灯光挖走了黑暗,汽车头前面站着两个穿警服的人,手电筒光扫射着车牌,“驾照,行车证。”
嗯,这声音好熟悉。
司机打开车门,拿着两个本本,双手送上来。
“拉的什么?”
“空车。”
“过路费5块。”
听到要过路费,小满比我反应还快,拉起车子就走。
“那边驴车停下,快停!
不然我要开枪了!”
我慌忙拽了一下缰绳,小满停下了脚步,两眼盯着那边跑过来的人,像两个小电灯泡。
我慌忙跳下车子,迎上前来。
远去的汽车却亮着的尾部的红眼,眨呀眨呀,像是恶作剧。
红眼睛渐渐消失,被挖走的黑暗又被新来黑暗迅速填充,像墨过宣纸一般,周围的阴影渐渐模糊可辨起来。
那人手电筒在我脸上扫了一下。
“哦,得常表叔。
恁么早,你到哪去?”
原来是季洼庄的满堂。
“今天要到县城进货,先到蒲棠老冯那儿拿批条。
你狗日的在哪弄的这身皮?”
“表叔表叔,两眼须绿。
鳖棍一打,鳖头一缩(chū)。
还不快走,砸你鳖头!”
前后庄的表叔爷们,见面骂大会,没正话。
我这边跳上车子,小满身子向前一耸,得得得,小跑起来。
“你个老扒灰头,昨天不是没在家吗?”
满堂大声说,我装聋作哑。
昨天下午,季满堂带学校老师挨家挨户收建校费,每口人五块钱,没有钱的就给二十八斤小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