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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一天爆款热文 第480章 (第1页)

得得”的蹄声中,板车一颠一晃节奏整齐地行进起来。

牠拉车不紧不慢,不慢不紧,上下轻颠,左右微晃,就像士喜叔晃香油,不一会儿藏在身体里的困意一阵一阵泉地了上来。

生产队的时候,每到年关,队里就要磨香油。

把芝麻炒了,上石磨磨成芝麻酱。

老把式士喜叔把他那长把油葫芦拿出来,在那半锅的芝麻酱上晃呀晃,搋呀搋,约摸半天,那香油就汪汪泉出来了。

士喜叔说,晃香油你要耐住性子,不急不徐,把握好轻重,太急太慢、太轻太重香油都会裹在酱里。

小满又给我催眠了,每次这样,都会有一个梦从一半清醒一半打盹的边缘钻了过来。

白胡子、瘦高的父亲蹒跚而来,他老人家满面尘灰脸颊凹陷,在大雁湾也没舍得剃去那一头二刀毛子。

满清被推翻,革命党号召剪辫子,父亲只让剃头匠齐茬剪去一半,死也不愿意全部剪去。

这二刀毛子从乌黑到花白再到全白,从浓到少再到稀,一首顶在他头上。

受过数不清白眼,招来无数好奇目光,他却全不在意,昂头挺胸过闹市。

父亲的手关节粗大、布满老茧,伸向我,他老泪满脸,一口烟熏的黑牙,“蒜瓣,以后没有人给我烧纸了,蒜瓣呀!”

我悚然一惊。

一会儿出梦一会儿入梦,在梦的边缘处琢磨着父亲的托梦。

真闹不明白他的意思,你有儿有孙,香火不断,怎么会没人烧纸?

也许他在大雁湾那里缺钱用了吧?

好吧,明天抓紧叠几十只金元宝、银元宝,再加一些零花钱给你送过去。

在阳间你老人家是个饿死鬼,葬时只是用匹大布、一张芦席裹着送下了地,决不能让你托生时还是一个饿死鬼!

明年清明节请扎纸匠给你再扎些社活(送葬时烧化的纸人纸马等等一类的纸扎),纸人、纸马、纸车、纸楼、纸佣……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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