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鲜能外放情绪,这一点,五百年前他就讨教过了。
半年前他甚至是废了她一身修为,害她从半神跌落至凡人,她却未有丝毫崩溃,不过会只是愣了瞬息。
就连这半年来有时问他何时杀了她时,也是平静如水。
好个狠心绝情之人。
而她今日却站起身来,目光清冷与他对视。
“我全全接受你的怨念、愤怒和恨,生死任君处置,不论苟延残喘或是生不如死。”
她说这话,都是冷静的:“只请魔尊放过仙界人界,当仙魔大战挑起,三界都会生灵涂炭。”
深明大义的师尊。
半年来,她只会对他说这些,对从前的事绝口不提。
瑾郁忍不住想拍掌叫好,他冷笑:“本尊一首想不明白,像师尊你这么冷血冷心的人,是怎么做到大爱世人的?”
目光冷然撇过她脖间手腕清晰也不甚明显的红痕,他冷哂。
“既然你不肯说出那几人下落,但弟子有的是法子让师尊开口。”
他挥袖,折身离开牢房,临走之时,他瞥一眼执刑的几个魔人,森然冷漠下令:“打,留一口气便可。”
森夜燃燃,疼痛腐朽交织,浮现出红痕和血迹,渐渐铺满。
浑身湿漉漉,鼻翼间充斥着浓重的血腥,身上更是剧痛难耐,呼吸也带着绞痛和心悸。
神志不清,荼昳眼睫微颤,恍惚间听人不远不近喊她。
费力睁开眼,却见不远牢房的栏杆外,蹲着一位狱卒服装的男子,面容算是魔族中清秀的,此刻轻声紧张唤她“上仙”,有些焦急。
荼昳不认识这人,但那男子瞧她睁眼,喜不自胜,急急切切开口:“上仙可还走得路?
小人带了外伤的药来。”
有些费力,少女缓缓从榻上坐起,一身白衣被血竟染了嫣红,斑斑驳驳在裙面,到现在,鞭打时的疼痛居然还让她西肢微微发抖。
她不认识这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