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扯了几十两银子的上好红绸,将小院布置得极为喜庆。
他是个憨厚的老实人,脾气温和,很少和别人红脸。
只有一次,我刚刚被送到私塾,有人笑话一个姑娘家学四书五经有什么用,以后不还是要嫁人嘛,每天还要跑到侯府里上课,谁知道是不是为了攀附权贵。
爹当即就起了火气,抄起斧头就要和那人理论。
他说,“我家女娃学的是圣人典籍,这么知识以后是有大用的,和嫁不嫁人有什么关系,只有屁都不懂的蠢货才认为女娃不用读书,再不滚的话,我真要拿刀砍你了!”
那人被吓跑了,爹将我抱起来,一点点擦去我脸上挂着的泪珠。
他问我愿不愿意继续去私塾,如果嫌累就不去了。
我家和侯府很远,去一趟要坐一个时辰的马车,天不亮爹娘就要将我从被窝里拽出来。
我看着爹娘佝偻的身子,主动点了头。
圣旨送到家的那刻,爹是最高兴的,挖出院里埋的好酒,说要和侯爷好好喝一杯。
没一会又闲不住,开始挂起红绸。
他站在梯子上,一点点将红绸放好,扭头笑着问我:“莹莹,这样摆得好看吗?”
我看着鲜艳得刺眼的绸缎,袖口下的手止不住地发抖,强撑着笑冲他点头。
小院不大,每一个地方都充满着温馨。
爹娘为我的婚事忙碌着,高兴我从此变成了侯府夫人,再也不用受罪了。
晌午前,齐成来了,他谦逊地朝着爹娘躬身行礼,唤过岳父岳母才进门。
小厮将十几抬聘礼摆满了院子,然后恭敬地转身离开了。
这是我特意要求的,今日是我和齐成的好日子,一家人得好好坐下吃顿饭。
齐成长得好看,儒雅温润,又对我非常好,有了什么新鲜宝贝都会派人送我一份,最重要的是,他亲口向我许诺,这辈子只会有我一个,弱冠的年纪,家中连一个侍妾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