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到此时,朱三儿紧绷的神经才稍许放松下来。
他只道苗疆人擅操虫蛊、精通毒术,还对外人的冒犯毫不留情。
今天自己横冲首撞,所幸碰上这样一个好说话的主儿,可谓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机敏的眼神打量着西周:医馆虽小,药柜、诊台、药炉、病卧五脏俱全;陈设虽老,却保养得一尘不染;浓郁的新鲜药草味从里屋传来,暗诉屋主的勤勉;唯一落灰之处,为墙上挂着的一把朴刀,那是太湖帮帮众标配的武器。
他饶有兴致地瞧着这把朴刀,却发现刀刃己被磨得钝了。
拿此刀kanren,见血之前,人只怕己经被敲晕过去。
苗疆客抬手示意他上前,自己则翩然落座诊台。
手撑着侧脸,他缓缓抬头,锐利的眼神打量着朱三儿,像是看待满身疮痍的病者。
犀利的目光下,朱三儿顿感如芒在背,但强烈的好奇压过了不安。
这苗疆医者,竟是传闻中太湖帮的客卿。
对于江南村中的混小子来说,何人能比如今叱咤一方的太湖帮更令人敬仰呢?
看着朱三儿坐立难安的模样,苗疆客不由得微微一笑。
他笑起来并不多好看,偏偏在这闷热夏日里意外地令人舒心。
他鲜与村人打交道,也不知自己今日为何如此多话。
也许是自己久居医馆,憋了太多的话想说;也许是那孩童眼里好奇的光芒,让他隐隐忆起旧识。
念及往事,苗疆客心里掠过一丝内疚。
自己要讲的,说是秘密,其实只是江湖上人人知晓的往事。
只是震泽村天天泡在水中的孩子,从没有机会听到罢了。
隐瞒,铸就了他此生憾事,忆及此,他内心渐沉。
他微微摇头,甩干净这不必要的愧疚,学着儿时见过说书人的架子,沉吟片刻,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地讲了起来。
“话说百余年前,有数十人在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