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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上,段淮安死死抓着岩石的手指已经血肉模糊。

弟子们拼命拉着他.

放开!他的嘶吼声震落了山崖上的积雪,阿辞!阿辞——

回应他的只有山谷空洞的回音。

段淮安颓然跪倒在悬崖边,终于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大雪下了三天三夜。

段淮安跪在悬崖边的身影几乎被积雪掩埋。

弟子们轮流来劝,却无人能撼动他半分。

第四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他终于动了动僵硬的手指。

搜。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把北狄翻过来也要找到她。

......

青云宗的弟子们从未见过宗主这般模样。

段淮安像是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双总是沉稳冷静的眼睛布满血丝。

执剑的手日夜不停地挖开每一处可能的雪堆。

有弟子看见他在悬崖下的冰河边徒手刨冰,指甲翻裂了也浑然不觉。

第七日,白发长老捧着件染血的残破外衫来报。

宗主...只在冰河下游找到这个...

段淮安接过衣衫的手抖得厉害。

这是沈清辞跳崖时穿的那件月白色外衫。

布料已经被冰棱割得支离破碎。

但最刺目的是那片触目惊心的暗红。

从领口一直蔓延到衣摆,像一朵凋零的血莲。

继续找。

他将衣衫紧紧攥在胸前,布料上的冰碴刺入掌心。

活要见人,死要......

最后两个字哽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口。

入夜,林听晚端着茶走进书房。

她身上穿着沈清辞最常穿的鹅黄色衣衫。

淮安哥哥,你该休息了。

段淮安头也不抬地翻着古籍。

案几上摊满了关于北狄地貌的羊皮卷。

林听晚咬了咬唇,犹豫开口:

清辞姐姐她...已经去了这么久,你也该......

瓷盏砸碎在地上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的寒雀。

滚烫的参茶溅在林听晚裙摆上,烫出几点褐色的痕迹。

段淮安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谁准你穿她的颜色

脱下来。

林听晚脸色煞白。

她从未见过段淮安这般模样。

男人眼底翻涌的戾气几乎化为实质。

指节捏得发白,仿佛下一秒就会掐断她的脖子。

我...我只是心疼淮安哥哥......

她泫然欲泣地去扯段淮安的袖角。

况且姐姐生前最放不下的就是你的婚事,如今她不在了,不如我...

啪!

一记耳光将林听晚打得踉跄后退。

段淮安的手还悬在半空,眼中怒火未消。

我答应过阿辞,从北狄回来就娶她。

我段淮安此生,绝不食言。

林听晚捂着脸,突然笑了。

可她死了啊!

她身上有那么多的伤。

从如此高的山崖跳下去,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段淮安,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为了个死人——

寒光闪过,林听晚的鬓发被削去一缕。

段淮安的剑尖抵在她喉间,再进半寸就能见血。

滚。他的声音轻得可怕,别让我说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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