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我不知道外界过去了多久。
在归墟，时间是没有意义的，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万年。
我的力量越来越强，已经能熟练接替摆渡人的工作。
他乐得清闲，整日躺在船头钓鱼，偶尔会跟我讲一些三界流传过来的八卦。
其中，被提及最多的，是一个叫玄翊的仙尊。
听说啊，那位曾经冠绝三界的仙尊，如今成了三界最大的笑话。
摆渡人嗑着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瓜子，幸灾乐祸地说。
哦怎么说
我一边将一个哭哭啼啼的魂魄碎片丢进轮回通道，一边随口问道。
他道基崩毁，修为停滞不前，日夜受心魔啃噬，疯疯癫癫的。
摆渡人吐掉瓜子皮。
他把那个叫苏晚棠的神女囚禁在思过崖。
自己则像个疯子一样，满世界寻找一个叫云璃的凡人侍女的残魂。
云璃这名字，有点耳熟，又想不起来。
他耗尽身上所有法宝，散尽积攒万年的修为。
就为了推演那侍女的一丝魂魄踪迹，可什么都找不到。
啧啧，我摇头，典型的沉没成本谬误。早干嘛去了
谁说不是呢。摆渡人一摊手。
更绝的是，他把自己的仙尊殿，布置得跟那侍女在时一模一样。
开始学着自己熬汤、打扫、种那些凡间的花。
可那偌大的宫殿里，永远只有他一个人。
你说可笑不可笑
我没有回答。
不知为何，听到这些，我的魂体深处传来一阵细微刺痛。
大概是同情吧。
他修复了一面叫‘同心镜’的法宝碎片，摆渡人继续说。
据说天天抱着看，可那镜子里，除了一片空白，什么都映不出来。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
同心镜......
这个词，像一把钥匙，在我混沌的脑海深处，撬开一丝微不可见的缝隙。
一些模糊的、破碎的、带着血色的画面，一闪而过。
太快了，我抓不住。
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听见自己问。
还在找。万年了，从未停下。摆渡人叹了口气。
有人说，他曾在昆仑墟对着一块石头，叫了三天三夜的‘云儿’。
也曾跳进九幽魔渊，只因有人说在那里见过像她的魂火。
他常说一句话，摆渡人顿了顿，模仿着悲痛欲绝的腔调。
‘只要能找到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他还说，‘原来没有她的宫殿，不是清净，是坟墓。’
坟墓。
这个词让我的心口又是一痛，我皱眉，将这莫名的情绪压下去。
一个疯子的独角戏罢了。
他的所有挽回，所有自我惩罚，都像一场演给空气看的盛大戏剧。
可惜，他想找的那个观众，早就离场了。
他的悔恨，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