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赵皖盯着他的背影。
短暂的失魂落魄后，又势在必得地眯起眼睛，像是生出了越挫越勇的志气。
她转过头，恰好和不远处正看戏的我四目相对，登时换上另一副恶狠狠的表情。
「你也别得意，谁能笑到最后，现在还未可知！」
「拭目以待。」
我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
赵皖的手段足够简单，就是死缠烂打。
我不止一次撞见过她拦着薛文安，泪涕俱下地讲述她占着我身体时曾经和他发生过的点滴细节。
可惜非但收效甚微，反倒惹得薛文安更加厌烦。
这动静自然没逃过柳蓁蓁的眼睛。
她自己就是后来者上位，深知薛文安是她在这偌大宅子中唯一的依靠。
于是她想方设法地磋磨赵皖，让她干最苦最累的活。
赵皖苦不堪言，偏偏无可奈何，思前想后，只好转变战略。
我让身边的婢女时刻关注他们，时刻向我汇报情况，才没错过接下来精彩的一幕。
「薛大人，你对我误解颇深，我一时不知该从何解释，但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害你！我知道你在为官场上的事烦心，其实你可以去找东厂厂公刘芥，他权势滔天，最喜欢的就是各式各样的美人，若你投其所好，必定心想事成！」
薛文安停下脚步，转身看了她一眼，皱眉道。
「当真」
赵皖点头如捣蒜，甚至因为他的难得的注视，脸上升起一抹羞赧之色。
「是真的，他有生理缺陷，所以格外喜欢玩弄女子，你只需要悄悄送人过去，若能讨她欢心，你那些难题也就能迎刃而解了......」
这事在高门大户间并不是秘密，薛文安或许不知道，至于赵皖，想必是从我父母那里听来的。
「你之前说你爱慕我，什么事都愿意为我做」
薛文安看似突然说起了另一个毫不相关的话题，我却敏锐地从他眼中看出阴谋的意味。
「当然当然！我......」
赵皖还没来得及表忠心，却被薛文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转身从桌子上拿起来的茶壶砸晕。
「既然如此言之凿凿，那你便牺牲一下，替我去探探路吧。」
她难以置信地捂着头倒下去之前，看到的就是薛文安扭曲而又阴恻恻的脸。
谁也不知道赵皖究竟遭受了何等惨绝人寰的折磨，总之，薛文安被刘芥安排着见了一面。
但他回来后，脸上却看不出半分喜悦之色，只有无尽的沉重。
个中原因，最清楚不过的恐怕是我。
三年前，我的魂体游荡时，曾无意间撞见刘芥亲手杀了一个人。
那人是赈灾的官员，颇受重用，听说是不明不白地失踪了，圣上当时大怒，下令彻查，可迟迟没结果，想不到竟然和东厂的人有关。
刘芥在朝中手眼通天，所以我换回身体后，悄无声息地将那具尸体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想着可以当成一个把柄。
结果果然派上用场了。
刘芥鲜少被人威胁，恼怒至极，却不得不按照我说的做。
我于是让他和薛文安见面，告诉他可以帮他升迁，但有个条件，就是他必须把他的妹妹和美妾都送进东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