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秘密
开门。
管家拖着断腿爬过来，铜锁落地的瞬间，苏棠棠的心猛地一跳。
下一秒，她条件反射地捂住了鼻子。
那味道像把钝刀，直接插入到天灵盖。
腐肉混着脓血的腥臭，夹杂着粪便的酸气。
她下意识地用袖子掩住口鼻，却闻到袖口沾染的霍云州的熏香，甜腻得令人作呕。
昏暗的屋内，干草堆上覆着张泛黄的草席。
席子边缘渗出黑褐色液体，几只肥硕的蛆虫正从下面慢悠悠地爬出来。
掀开。苏棠棠给管家了一个眼神。
管家哆嗦着不敢上前：大人，已经生虫了，别污了您的眼......
苏棠棠直接踹开她，自己抓住草席一角，入手湿黏冰凉，像摸到腐烂的鱼腹。
她强忍下恶心，猛地掀开。
呕——
胃部痉挛着，酸水涌到喉头，被她强压了下去。
草席下的躯体果然真的已经肿胀发绿，面部布满尸斑，已经有些辨认不出来了。
但他的身材、衣服，尤其是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是顾承渊无疑了。
棠棠~
一个油腻轻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霍云州捂着鼻子走进来，裙摆扫过地上的蛆虫。
他嫌弃地用脚尖踢了踢尸体的手臂，那处立刻陷进去一个小坑。
这个贱人......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的话。
霍云州被打得踉跄几步，头发都散了一半。
他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棠棠你打我为了这个贱人......
苏棠棠盯着自己发麻的右手，也愣住了。
她刚才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因为霍云州踢尸体的那一脚。
但她没心情解释。
霍云州身上的脂粉香，混着小黑屋里的腐臭，形成了一股恶心至极的味道。
苏棠棠跌跌撞撞地冲出屋子，一直跑到花园假山旁，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她吐得昏天黑地，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这夜，苏棠棠鬼使神差地踏足了顾承渊的房间。
里面所有的东西下人都在勤打扫，所以跟从前几乎没有区别。
床铺还保持着凌乱的样子，仿佛主人随时会回来。
她躺在床上，闻着被子上的淡淡药气，脑中纷乱复杂。
全是跟顾承渊有关。
从第一次洞房花烛夜，到那日她逼着他从十个竹筐中选出自己的孩子......
再到白日里看到的那具腐臭的尸体......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酸涩，生出了迟来的后悔。
突然她在枕头下摸到了一封书信。
她颤抖着打开，熟悉的字迹让她的手开始发抖。
她急切地凑到灯前，眼睛死死地盯着，不错过每一个字。
这封信着实给了她不小的打击。
因为信中有两件惊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