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天，黎知雅刚刚拿到最新一笔奖学金，她给程叙白打了电话，想约他吃饭，可程叙白那边神神秘秘说有事情要忙，明天再说，她没有多想，随便对付了晚饭，去图书馆自习了.
没过多久，手机屏幕亮起，是哥哥的消息：丫丫，妈突然晕倒了，我在你们学校门口，你快来！
心脏猛地悬到嗓子眼。
她跌跌撞撞跑了出去，上车后，她拉着哥哥的手问具体情况，完全没注意到车后座弥漫着陌生的古龙水味。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她看见哥哥通红的眼睛和颤抖的手，针管刺入皮肤的刺痛混着一句模糊的对不住。
再睁眼时，刺鼻的味道让她胃里翻涌。
她的身上到处都是痕迹，手脚还发软，怔愣片刻，那些恐怖的回忆向她袭来，浴室传来水流声。磨砂玻璃后隐约映出中年男人的轮廓，恐惧像毒蛇缠住咽喉。
门开的瞬间，白炽灯骤然亮起，黎知雅与程父对视的刹那，世界轰然崩塌。
程总，这次的女孩你还满意吗一墙之隔，有男人谄媚的声音传来.
眼光不错。程父慢条斯理系着浴袍。
她跑进洗手间，吐了个昏天黑地，终于意识到，原来哥哥的改过自新都是骗局，带回来的那笔钱不是他这几年的积蓄，而是他亲妹妹的卖身钱.
打开手机，二十七个未接来电，全是程叙白。
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程叙白的声音里都是担忧，你在哪呢
我......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喉间像塞着团浸满血的棉花。
走廊传来保洁推车轱辘的声响，混着程父离开时皮鞋踏在地毯上的闷响。她盯着镜中自己涣散的眼神，突然挂断电话，将手机狠狠砸向地面。
天气阴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黎知雅站在宿舍楼下的梧桐树下，看着程叙白捧着玫瑰在那里等她，他眼底还有红血丝。
她下意识想逃，可程叙白快她一步发现了她，向她走了过来.
嫁给我，丫丫。他单膝跪地，戒指盒在雨中泛着微光。
远方传来闷雷的声音.
分手吧。黎知雅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程叙白脸色刷得变白了:为什么丫丫，是不是我太鲁莽了，其实，其实我是开玩笑的，咱们年纪还小，说结婚确实还早.
看着程叙白语无伦次的样子，黎知雅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但还是狠下了心，你不过是我用完就扔的工具。
然后转身朝学校门口走去，她实在实在无法面对程叙白.
程叙白在她身后追她，可她走得太快了.
钻进出租车时，她听见身后传来玫瑰坠地的闷响，雨滴猝不及防的落下来，雷鸣声中混着程叙白带着哭腔的嘶吼。
后视镜里，他在雨中狂奔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化作个模糊的黑点。
这场雨，终究还是冲垮了所有的美好。
她胡乱擦拭着脸上的泪痕，眼睛却慢慢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