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佛曰，不可说
我妈脸色微变。
脚步飞快，一把抓住宋母颤抖的手。
这颗小红痣是以歌从娘胎里带来的胎记，宋夫人有何指教
宋母整个人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半晌才摇了摇头，流着泪，转身朝宋父看去。
宋父踉跄着后退半步，眼神在我和宋暮雪之间疯狂游移。
宋暮雪的脸霎时褪成白纸，她死死攥着裙摆，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妈！爸！你们看什么呢一颗痣而已！
我想起宋暮雪之前在别墅地下室说的话。
虽只有半截，意思却很明了：我和年轻时宋母长得像。
该不会......
不，不可能！
我爸妈就是我爸妈！我和宋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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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级私家医院。
我的肩胛骨和手指骨重新打上石膏。
医生说肩胛骨还好，只是——
指骨属于粉碎性骨折，即便愈合也再难再做复杂的动作，更别提弹琴了。
更严重的是腹部伤口的感染。
麻药比预计时间更早失效，腐肉被镊子夹出的剧痛让我攥碎了床单。
意识模糊间，只记得有人走进手术室，紧紧握着我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人想哭。
推出手术室时，全家人都守在门口。
是奶奶错了......奶奶第一个红了眼，当年看你偷偷藏周野的照片，又赶上周家来提亲......奶奶就想圆了你的心思......
不关奶奶的事，是我自己眼瞎。我扯出笑，牵扯到腹部伤口，疼得倒吸凉气。
这事儿怪我，非要穷养孩子，说什么‘生于忧患’......是爷爷害了你......爷爷突然背过身，声音闷在胸口。
是爸妈的错，爸妈常年忙家族生意，没陪在你身边......
哥没保护好你，以后不会了。
一家人争先恐后地揽责任。
我忽然想哭。
不是和周野在一起时候，委屈得哭，而是幸福得想哭。
我哥离我最近。
我一把抓住我哥的手，贴在脸上。
唔，你们是全世界最好的家人，是我自己不争气......
女孩子家家的，要那么争气做什么以后哥保护你！
温馨的气氛被妇科主任的敲门声打断。
主任推了推眼镜，声音带着惋惜：
抱歉，虽然不想说，但不得不说。
沈小姐的宫腔由于多次流产和反复严重感染，受损严重，以后恐怕很难再怀孕了。
空气瞬间凝固。
我想起那个被丢进垃圾桶的小小身子，想起他刚出生时微弱的啼哭，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淌。
我哥猛地把我按进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发顶。
没事，以歌乖，没事。
哥以后带你去领养，挑个最漂亮的宝宝，好不好
爸爸有心想岔开悲伤的气氛，难得打趣：不如叫你哥早点结婚，生个孩子交给你帮忙养，反正他也没时间！
我知道他们在哄我，便一头栽进我哥怀里，把眼泪擦他身上，撒着娇。
哥哥，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生对龙凤胎呀我左手小侄儿，右手小侄女，抱着荡秋千！
我哥揉着我的后脑勺，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余光中，我好像看见我妈和奶奶交换了一个复杂眼神。
佛曰：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