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与他之间的距离太远了。
就算他把前尘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地听她说完，也都信了她，依然无法挽回失去的人。
纪窈没有一刻忘记过，风铃是怎么不治而亡的，哥哥是怎么被逼坠海的，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怎么被折磨得险些无法出生、如今缠绵病榻的。
就算霍栖川不是罪魁祸首，他也是那个从犯。
她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从来没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所有你以为我干的‘好事’，其实都是林芷儿在背后作祟……”
纪窈以为她把这句话说出口了，可霍栖川只看到了她嘴唇的蠕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纪窈？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纪窈！”
她的腹下流出了血，眼神也涣散起来。
那一瞬间，霍栖川来不及遮掩任何，心就像被什么洞穿而过，每一寸被锐器划伤的骨血都在不停地蜷紧，蜷紧。
纪窈还在不停地喃喃自语，没注意到身体的变化。
直到她看到男人眼里逐渐膨胀到藏不住的神色。
那是……惊恐？
惊恐的，像是害怕失去她一样。
这种表情，她居然能在素来八风不动的霍栖川脸上看到。
“纪窈！”霍栖川叫着她的名字，纪窈却感觉那声音越来越远，“你为什么流血了，怎么回事？！说话，回答我！”
他忽然想起来，之前在宴山亭里，他误会她和杨不凡有什么时，她也是直接摸向下面，满手是血。
那时，她没说这血是哪来的，霍栖川在怒火焚心之下，也没细想。
可如今想来，若是生完孩子的伤口开裂所致，排出来的血怎么会是这般颜色？
她是不是——病了？
这个念头划过脑海，霍栖川胸口一震，立马按捺住心思，不敢再想下去，“坚持住，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身后刚在海关善后完的严佑匆匆赶来，见了这一幕大为震撼，“霍总？！纪小姐这是……”
“闭嘴。”男人的声调极沉极冷，“安排车去医院，快！”
他抱起女人的身体，一贯健壮结实的臂膀此刻竟然有些发颤。
可她明明很轻，轻得宛如一根羽毛，随时要飘散。
那种握不住的感觉，逼着他把怀里的女人箍得更紧。
检查室的大门一打开，霍栖川和孟楷之就打了个照面。
“你怎么会在这里？”孟楷之率先冷了脸色，虽然他不完全相信纪窈的说辞，但他对霍家也一向没有好脸，“她是被你骗进去的？你把她怎么了？”
霍栖川原本对他还有几分愧疚的尊敬，此刻心浮气躁，半句废话都不想说。
“严佑，前面开路，耽误一秒钟唯你是问！”
“是，霍总！”
严佑使了个眼色，几个白人保镖动作迅速地迎了上来
，拦住了想要上前的孟楷之。
孟楷之索性也不追了，看到霍栖川怀中女人惨白的脸色，脚步一顿。
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出门前她和她朋友说的那句，去英国治病。
她还真生病了？
这样想着，孟楷之打了个电话出去，说明了这件事，然后吩咐道：“阿金，快去查查怎么回事。”
阿金接到电话以后，心下大为惊诧，应付了两句，挂掉电话，又拨了另一通出去：“芷儿，大事不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