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停被他看得脖颈上凉风嗖嗖的。
多年兄弟，他自然明白大哥这一记无声的眼神，低声对一旁愕然失语的宁嫣道：“跟我走吧，我送你回去。”
宁嫣回过神，却还是无法从震惊中走出来，颤抖着问：“栖川，这是怎么一回事？”
直觉告诉宁嫣，她不该再问了。
可她真的很想弄清楚，这他妈的到底都是什么跟什么！
顾二带来一个毁了容的女人，霍栖川为了给那个女人出头，公然和商会会长叫板？！
他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腹背受敌，他知不知道今天这一趟是为了向商会里的众人展示霍、宁两家合作的意愿？！
——他怎么敢？！
男人回眸望向她，漆黑静谧的眸子深到一眼望不见底，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
宁嫣的手指插入头发里，忍着那种可笑的荒诞感：“霍栖川！我在问你话！”
纪窈从男人怀里抬起头来，看到了宁嫣声嘶力竭的崩溃的样子，略有些不忍。
她细微的心思变化没有逃过男人的眼睛，虽然他好似都没有在看她，可注意力时刻都在她身上。
头就这么不由分说地又被按回了他怀里，男人淡淡开腔道：“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就是我看到的……这样？”宁嫣笑了下，“你喜欢上她了？一个乡下来的、毁了容的丑八怪？为了她不惜让我难堪？霍栖川你瞎了眼吗？！”
顾云停的眉心快要拧成一个疙瘩，他从来没见过宁嫣如此崩溃、如此尖锐的模样。
她从小就是宁家的掌上明珠，高高在上的小公主，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顾云停忽然有些后悔。
他是不是不该带纪窈来这里？害得宁嫣在众人面前出了这么大的洋相……
霍栖川微微侧过身，正对着宁嫣，云疏月淡的一张脸，没有避闪地迎上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视线。
“宁嫣。”他的声音低沉，莫名的有重量，“让顾二送你回去，这么多年了，他是真心待你的。”
“他是真心待我？”宁嫣轻笑，眼眶却红了，“真心……呵呵，真心有用吗？我待你又何尝不是一片真心？霍栖川，你有心吗？”
纪窈听得心酸，宁嫣的话唤起了她心底的很多记忆。
她一厢情愿苦苦追逐的那三年，也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这个男人，他有心吗？
而现在，她算是，苦媳妇熬成婆了吗？
纪窈苦笑。
被他护在怀里的女人，终于变成了自己，她却半点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因为此时此刻的宁嫣，多像曾经义无反顾、遍体鳞伤的纪窈啊！
心里正难受着，蓦地，腰间那只健硕有力的手臂，又无声将她箍紧了三分。
霍栖川还是看着宁嫣，沉声道：“宁嫣，这些事我们可以私下说。”
他是
有意给她留些颜面的。
毕竟围观的人太多了，而他们嘴里大多留不住秘密，只怕第二天，就要传得满城风雨了。
“私下说？我和你有什么可私下说的？！”宁嫣眸光一厉，硬是把眼里的泪光逼了回去，下巴抬得高高的，放了狠话，“霍栖川，你记住，是你先得罪我的！以后生意场上再相见，我们就是竞争对手，到时候你别怪我手下无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