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驰也青筋暴起，攥拳，咬紧后牙槽。要是细心的话，能发现他羞恼到充血的双眼。
此时强留在公馆已经没意义。
姜驰也不会任自己自取其辱，转身夺门而出。
在门口，跟刚准备停车的徐思甜撞了正着。
这时别说是她了，是个阿猫阿狗的车他都会跳上去。
“走！”
徐思甜没反应过来，“怎么才刚回家就”
话说一半，看到他如从地狱逃出挣脱恶鬼般狼狈，双手微微颤栗。
她情不自禁握住了他手，想给他一点支持。
“我现在开车，这就走。”
姜驰也嗓音哑得可怜，“你怎么过来了？”
“我…我担心你。”徐思甜眼神躲闪，知道这理由说不过去。云柏公馆是他家，有家人有管家还有医生，哪里轮得到她来担心。
可今天情况特殊，偏巧他就需要了。
“知道了。”
“先离开吧。”
姜驰也比方才镇定多了，放平座位，闭目养息。
明面看不出异常，可路上脑子一直转停不了，全都是沈知焰侧身弯眸，眉梢熠熠的脸和微扬起调子侃他的一句，“占白月光的。”
该死！真该死！
阴的阳的招式全让沈知焰对着自己玩了个遍！
姜驰也在此刻恨透她了！
徐思甜不敢说话打扰，安静开车。虽然来回往返没有休息，有点累，但心情是放松的，亦是满足的。
至于云柏公馆里，丝毫没有因为姜驰也的离开陷入僵局。
程归作为凌驾于所有人的存在，以超高情商控场。
只要他不想，气氛就冷不了。
甚至恰恰相反。
在他不吝夸奖，称姜春礼胸襟宽阔，愿意包容他们的玩笑后，当即允诺把海城西郊一块地皮开发代理权交给姜家。
把姜春礼哄得心花怒放。
这块地皮，他眼馋许久。但苦于寻路无门，眼看着就要放弃。这一峰回路转，让他立即忘记了姜驰也的插曲。
在晚宴上忘情地，与小他几十年的程归把酒言欢。
程归敬他是长辈，张弛有度，小酌了几杯以示捧场。
跟外人对琼楼玉宇、高高在上的程家印象不同，程归实际跟人相处起来，鲜少摆架子。就算有，那也是因他自小在金汤泡着，自带雍容华贵之气。
出乎意料的平易近人，也使得晚宴氛围更加融洽。
就连向来不喜欢大人场合的姜晓瑜也觉得开心，在临近尾声时跟吕音仪混熟了，玩起争宠的游戏。
一人拉住沈知焰的手僵持不放，把她当她们的所有物，有商有量地瓜分领地。
沈知焰听着哭笑不得。
眼里的笑意难收。
抬头，无意间与桌子对面一道桃花眸交汇。
潋滟如春水，略带兴味的。
就好像落在自己身上许久，恶作剧般等着被发现似的。
所以即使被抓包，程归一脸的有恃无恐。
从容不疾，手握脚杯，同她隔空举杯。
举手投足间，是来自上位者天生又带着一丝矜贵的游刃有余。
只一眼。
沈知焰便知，面前即是天罗地网，她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