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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地看见爸爸肩膀剧烈颤抖。
他慌乱地踩下油门，飞奔进警局大厅。
警察都围在一块白布前，隐约可以看出人形轮廓。
爸爸双腿发软，险些摔倒。
他失神地盯着面前的白布，攥紧警察的手，声线颤抖。
“你们说在河里发现我女儿了。”
“怎么可能呢？她最怕水了。”
六岁那年，爸爸升职加薪。
他很高兴，订了全家去温泉山庄度假的票。
那是妈妈走后，爸爸第一次抱我。
他将我和弟弟放在后座，嘱咐我小心照顾弟弟。
可半路颠簸，弟弟被奶呛到。
后妈心疼地抱住弟弟，狠厉抬手扇向我的脸。
“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
我的脸肿得老高，爸爸低声说晦气，将我赶下车。
甚至，我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只能光脚走完山路，爬到山庄。
爸爸和后妈陪着弟弟泡温泉，而我好奇地望着冒热气的水。
伸手碰到水的瞬间，我舒服叹气，慢慢走下去。
可脚下打滑，水很快漫过头顶。
我拼命挣扎，小腿却剧烈抽痛。
爸爸明明听见我的呼救声，却漠视我在水里沉浮将近半个小时。
最后还是路过的工作人员将我救起。
原来，他知道那件事给我留下了阴影。
警察扶着爸爸坐下，惋惜叹气。
“先生，我们怀疑你女儿不是失足落水，而是被蓄意谋杀。”
“法医初步判定她入水三小时，但直到现在，她的尸体还处于冰冻状态。”
爸爸明显愣住，深深蹙眉。
他掀开白布的手都在抖，看清我的模样后更是吓得倒抽一口冷气。
“小初”
“小初怎么可能还是三年前的模样？”
“她怎么一点都没长大呢？”
此话一出，全场陷入死寂。
我飘荡在半空中，望向自己布满深刻齿痕的手臂。
后妈将我塞进冰柜后，我害怕大哭。
可她却用铁锤砸的冰柜发出巨响。
“再哭我直接拔了你的舌头！”
我不敢哭，可冷气逐渐蔓延，像蟒蛇般死死缠绕上全身。
我只能咬住手臂，止住哭声。
爸爸抚过我苍白的脸，手指莫名打颤。
他倏然收回手，慈爱地勾起唇角将外套脱下来盖在我身上。
“小初，是不是很冷啊？”
“爸爸去给你找被子，这样你就不会冷了。”
这句关心，我等好久了啊。
警察担心弯腰，“先生节哀。”
“我们一定会查出杀害你女儿的真凶。”
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爸爸的神经，他发疯般大叫起来。
“小初没有死！”
“她只是怨恨我这三年没有找过她。”
爸爸抱起我的尸体就要往外冲。
可我的尸体逐渐融化，手指啪嗒脱落摔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抱着我的尸体嚎啕大哭。
“小初，都怪爸爸没有好好保护你。”
“爸爸永远都没办法成为你心目中的好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