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判官走了。
她的话，却像魔咒一样，在我脑海里盘旋。
我看着陆远修。
他正低头看着一本阴司的卷宗，神情专注。
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失魂落魄。
或许，他注意到了，也只是不屑一顾。
毕竟，我只是他的“职责”。
职责完成了，麻烦解决了，我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我彻底心灰意冷了。
原来，我所以为的爱情，不过是一场笑话。
是我单方面的，可笑的，不自量力的幻想。
神和人，本就是两个世界。
他有他的三界要守护，有他的官配同僚。
我有什么呢？
我只有一身的债务，和一颗错付了的真心。
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再待下去，只会让我自己变得更加卑微和可笑。
这家店，是他的地盘。
我只是个暂住的租客。
现在，是时候把店还给它的主人了。
我不想再当他的“责任”和“麻烦”。
当晚，我没有心思做生意。
早早地就关了店门。
我回到楼上自己的小房间。
拿出那个已经很久没用过的行李箱。
开始收拾我的东西。
我的东西不多。
几件换洗的衣服，一些生活用品。
还有那本已经被我还清了所有欠款的账本。
我把陆远修送我的那枚黑色玉佩，摘了下来。
放在了桌子上。
玉佩依旧温润，但我已经没有资格再拥有它。
我摸着它上面复杂的纹路，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砸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
一场光怪陆离，又心碎的梦。
现在，梦该醒了。
我拖着行李箱，走下楼梯。
小卖部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从窗户照进来。
在货架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待了几个月的地方。
这里有我最初的恐惧。
有我赚钱的喜悦。
也有我心动的瞬间。
如今，一切都要结束了。
我深吸一口气，拉着行李箱，走向门口。
手刚碰到卷帘门的拉环。
一个身影，就堵在了门口。
是陆远修。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黑暗里。
像一尊门神，挡住了我所有的去路。
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他的目光，落在我脚边的行李箱上。
千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是的，是慌乱。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我看清了。
“你要去哪？”
他的声音，带着些紧张的情绪。
我别过脸，不去看他。
我怕再看一眼，我离开的决心就会动摇。
我忍着喉咙里的哽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潇洒。
“城隍爷。”
我刻意用了这个生疏的称呼。
“多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我一个凡人，不该占用您的地盘，这就把店还给您。”
“以后，您也不用再为了‘职责’，天天往我这儿跑了。”
我说完，感觉心里像是被掏空了一块。
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