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拳头如雨点般砸在身上，陆沉舟没有还手。
他跪在地上，嘴角渗血，额角的伤口汩汩流血，顺着下颌滴落，染红了地板。
程野揪着他的衣领，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怒火。
“你他妈现在掌管着整个帮派，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
又是一拳砸在颧骨上，陆沉舟闷哼一声，却连挡都没挡。
“早知道这样，老子当初就该抢了她！”程野声音嘶哑，眼眶通红，“至少我他妈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陆沉舟低低地笑了，血沫从唇角溢出。
“是啊你比我强。”
程野猛地推开他，指着他怒骂——
“你得到了就不珍惜！把她娶回家当摆设，转头又娶个贱人回来欺负她？！”
陆沉舟的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他想起苏婉晴最后被绑在椅子上的样子，想起她平静地说“这十年，我就当喂了狗”。
她该有多绝望？
才会连恨都懒得恨他了？
他缓缓抬头，血水模糊了视线，却还是看清了程野眼底的痛楚。
“我错了”他声音沙哑，像是从肺腑里挤出来的，“都怪我没保护好她”
程野死死盯着他，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最终，狠狠一拳砸在他脸上！
“砰！”
陆沉舟重重倒在地上，意识逐渐涣散。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他恍惚听见程野冰冷的声音
“你不配提她。”
医院。
刺鼻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陆沉舟缓缓睁开眼。
头顶是惨白的天花板，手臂上插着输液管，浑身骨头像是被碾碎了一样疼。
他微微偏头，看到程野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刀刃在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醒了？”程野抬眼，语气嘲讽，“我还以为你要装死到明天。”
陆沉舟苦笑了一下，声音嘶哑：“你是来继续打我的？”
程野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过了很久，陆沉舟才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后悔了。”
程野嗤笑一声：“后悔有用？”
“没用。”陆沉舟闭上眼睛，“但除了后悔我什么都做不了。”
程野盯着他，突然问
“如果苏婉晴回到你身边，你会珍惜她吗？”
陆沉舟猛地睁开眼！
“什么意思？”
程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复杂。
“我的人查到，苏婉晴可能没死。”
陆沉舟的呼吸瞬间停滞！
他一把扯掉手背上的针头，鲜血顺着伤口涌出，却浑然不觉，死死抓住程野的手臂。
“你说什么？！她在哪？！”
程野甩开他的手，冷声道。
“有人在国外见过她，具体哪个国家还在查。”
陆沉舟的瞳孔剧烈收缩，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还活着？
她真的还活着？！
他猛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程野一把按回去。
“陆沉舟。”程野盯着他，一字一顿，“如果你敢再让她掉一滴眼泪”
“我会亲手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