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直起身。
他站着，身体却像风中的残烛一样摇晃，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
“现在，轮到你了。”他低声自语，那句话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他抬起头，第一次正视孙远等人。
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
没有愤怒，没有感情，只有一片燃烧的、足以焚尽万物的虚无。
孙远对上他视线的刹那，心脏猛地一缩，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一种被洪荒凶兽盯上的错觉，让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孙远的声音变得干涩。
叶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的感知已经穿透了墙壁，越过了城市的喧嚣，牢牢锁定在西南方三十公里外的那片山林。
那个该死的东西，就在那里。
因果线上，对方的气息清晰得如同黑夜中的火炬。
“你要去哪里？”孙远看到叶云开始迈步，立刻横身拦在了他的面前，“在我搞清楚状况之前，你哪儿都不能去！”
“让开。”叶云吐出两个字。
“不可能！”孙远摆出了格斗的架势，“你现在的状态很危险，而且”
他的话没能说完。
叶云动了。
他不是冲向孙远，也不是冲向门口。
他像一颗脱膛的炮弹，径直冲向了病房的窗户。
“拦住他！”孙远惊骇地大吼。
但一切都太迟了。
在所有人的反应抵达大脑之前，叶云的身体已经化作一道燃烧的金色流星。他体内的本源金光被他以最暴烈的方式激发，化作了瞬间的推进力。
“轰——！”
钢化玻璃窗连同整个窗框，在一瞬间被撞成了漫天齑粉。狂风夹杂着玻璃的碎屑倒灌进病房，吹得所有人睁不开眼。
当孙远他们勉强稳住身形，冲到破碎的窗口时，夜空中只剩下一道正在飞速远去的、微弱的金色尾焰，一闪即逝，消失在西南方的天际。
病房内一片狼藉。
秦姨瘫坐在地上，面无人色。
两名队员握着武器，站在原地，彻底傻了。
孙远扶着破碎的窗框，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也吹凉了他的一腔职业素养和唯物主义世界观。他呆呆地望着那个方向，许久，才拿起对讲机，喉结滚动了一下。
“指挥中心孙远呼叫”
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这里的情况超出预案。重复，超出一切预案。”
“目标目标他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