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帮帮我!”秦锐跪倒在王氏面前,“我不能没有含烟,她腹中是我的孩子啊!”
“糊涂!”王氏痛心疾首地捶打着他的背,“那等烟花女子,不过是看你年少多金,贪图富贵!她能有什么真心?她腹中的孽种绝不能留!”
“娘,您说什么?!”秦锐大惊,“那是我的血脉!”
“住口!”王氏厉声打断,脸色扭曲,“锐儿,你醒醒!这是要毁了你啊!一个风尘女子,一个尚未出世的胎儿,与我们秦家百年基业和你的前程比起来,孰轻孰重?!”
她俯身,死死抓住秦锐的肩膀:“你想让她进秦家的门?你想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做梦!你父亲知道了,不仅会打死你,也会处理掉那个贱人!”
看着母亲眼中的冰冷和狠绝,秦锐骤然惊醒,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
他明白了母亲的意思,柳含烟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在他母亲眼中,只是一个必须被清除的污点,一份可能导致家族蒙羞的麻烦!
对父亲责罚的恐惧、对失去一切的恐惧,压倒了他对柳含烟和孩子那点本就经不起推敲的“真情”。
他瘫坐在地,失魂落魄,只觉得天旋地转。
王氏看着儿子这副模样,既是心疼又是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道:“这事你别管了!为娘会替你‘解决’!你这几日给我老老实实待在房里,哪里也不许去,听见没有?!”
秦锐木然地点头,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西跨院中,烛火幽幽。
周平轻手轻脚地进来,低声道:“少爷,大少爷从您这儿气冲冲回去后,在院子里发了好大一通邪火,后来夫人来了,把大少爷拉去了僻静处说话,说了挺久再出来时,大少爷失魂落魄的,被夫人推回房去了。”
如今的周平已经成了秦默的眼睛和耳朵,包括之前秦锐和柳含烟相会,也是周平给他提供的消息。
秦锐这般反常,加上府衙归来后的表现,答案几乎呼之欲出——那位柳含烟姑娘,必然是触发他蠢蠢欲动的关键。
“李云峥在,在府衙,刘临舟护,护着他。你暂时靠不近了。”秦默慢慢说着,眼神转向周平,“盯,盯紧秦锐。看他和,和谁往来。”
“是!”周平应得干脆,脸上却有些忧色,“少爷,大少爷这副德行,又摊上青楼女子若真惹出什么大乱子,怕是要连累您和老爷啊”
秦默目光深邃:“此案早,早已是泥潭,秦家已在其中。看,看清他行差踏错之路,或许也是破,破局之机。”
他并非想利用秦锐的丑事做什么,而是要掌握一切可能的变数和威胁,更要让舅父和父亲看清楚,他们属意的继承人,在这等风浪面前是何等的不堪,根本不配挑起秦家重任!
周平是个伶俐的,得了秦默的指令,便格外留心起秦锐院落的动静。
秦锐虽被禁足,但其心腹小厮的出入却瞒不过周平的盯梢。
不出两日,他便发现秦锐的心腹,几次寻隙往城西醉仙楼的方向溜。
周平不敢靠太近,远远跟了两次,打听到是去给一个叫“柳姑娘”的头牌清倌人送些“家常点心”,但每次柳姑娘那边都有丫鬟出来接应,神色匆匆。
周平将这情况一五一十回禀秦默。
秦默闻言,沉默良久,眼神变得无比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