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骡车停在清州城县衙侧门。
秦默一身素净青衫,独自下车,手中捧着一个密封的卷宗袋。
他径直走向衙门口的值班书吏,递上卷宗袋和自己的“五品讼生”腰牌,声音清晰而沉稳:“劳烦通,通禀吴县令。五品讼生秦默,有‘财产归属争议’诉状呈,呈上!”
“状告秦府王氏侵,侵占亡母苏婉娘嫁妆、田产多年,要求返,返还田产,并赔偿历年收,收益!”
那书吏接过卷宗袋和腰牌,吓得手一哆嗦!状告嫡母?!还是秦默这个五品讼生亲自告状?!
他不敢怠慢,赶忙冲进内衙禀报。
吴县令正在用早膳,闻听此讯,惊得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他慌忙接过卷宗袋,拆开一看,里面诉状条理清晰,证据链初步完整——附有周文渊证词要点、老嬷嬷丫鬟的初步供词摘要、田产现状说明,直指王氏侵占!
他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这秦默,他怎么敢”吴县令心乱如麻。
一边是秦府和王家,一边是国公爷新近赏识的五品讼生秦默!这案子,简直是烫手山芋!
他本想立刻派人去秦府知会一声,卖个人情。但转念一想,秦默既然敢直接告到衙门,必然有所依仗,且证据在手。
若自己贸然通风报信,被秦默知晓,以秦默如今的身份和国公爷的关系,还有他那份心思手段,万一他在镇国公那里自己这个县令恐怕也做到头了!
吴县令正犹豫间,秦默的声音已在门外响起:“吴大人,秦默求,求见。”
吴县令硬着头皮让人请秦默进来。
秦默走进内堂,对着吴县令躬身一礼,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压力:“吴大人,诉,诉状已呈。恳请大人秉,秉公审理!若大人畏,畏惧王家权势而推诿偏,偏袒”
“那,那秦默只好持讼生令上,上奏刑部,乃至国公爷面前,求一个公,公道!”
吴县令浑身一颤!
秦默这话,软中带硬,既是恳求,更是威胁!
他瞬间想起了秦默扳倒李云峥的风采,也想起了国公对秦默的赏识,更想起了自己寒窗苦读、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官位。
一股被轻视的愤怒涌上心头!
他也是寒门出身,深知其中艰辛。王氏霸占庶子亡母嫁妆,本就令人不齿!
如今秦默堂堂正正来告官,自己若因畏惧权贵而退缩,岂非枉读圣贤书?
“秦讼生言重了!”吴县令猛地站起身,脸上再无犹豫,“本官身为朝廷命官,执掌一县刑名,定当秉公审理!来人!立刻传唤被告秦府王氏,升堂!”
“咚!咚!咚!”县衙的堂鼓被重重擂响!沉闷的鼓声如同惊雷,瞬间传遍了清州城!
秦府内,王氏正悠闲地品着茶,突然听到这不同寻常的鼓声,心头莫名一跳。
“怎么回事?谁在击鼓?”她皱眉问道。
一个家丁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夫人,不好了!县衙来人,说二少爷把您告了!告您侵占他娘的嫁妆,吴县令传您立刻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