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躺在雾隐谷的青石上，感觉生命力在一点点流失。
手指摸到旁边的草，都是凉的，后背的鳞片又掉了一片，落在石缝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哥，别让他来。”
我声音微弱，“他要是知道了，会做傻事的。”
哥哥没说话，只是蹲在我身边，把掉在地上的凝神草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我手里。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费力地睁开眼，看见方文久跑了过来。
他浑身是泥，膝盖和手掌都磨破了。
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还沾着血，哪还有一点千亿总裁的样子。
他扑到我身边，伸手碰我的指尖。
那冰凉瞬间顺着指缝钻进我心里。
“晚晚，我来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错了”
“晚晚，别丢下我。”
他的声音发颤，眼泪掉在我手背上，烫得我心疼。
“别怕啊，晚晚，我把龙珠还给你，你会好起来的”。
哥哥站在一旁，手里的凝神草散了一地，声音哽咽。
“龙珠在你身体里六年，早就跟你的命绑在一起了。强行剥离，你会死。”
我看见方文久俯身，把耳朵贴在我胸口。
我的心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他肯定能听见。
能听见龙珠在他身体里的回应，能听见我快不行了。
“我知道。”
他抬起头，眼底的红血丝红透了。
却带着一种近乎释然的坚定。
“她能为我剖珠，我就能为她还命。”
我慌了，想推开他，可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文久，别我不要龙珠了，你活着”
“听话。”
他打断我，双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我能感觉到龙珠在他身体里开始发烫，顺着他的血脉传来震颤。
那是我的命，也是他的命。
六年来，我们早就靠着这颗龙珠，连在了一起。
疼。
我看见他额角的冷汗一颗又一颗，听见他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在青石上。
正好染红了我手边的半片向日葵花瓣。
那片花瓣被血浸着，突然像是有了点生气。
可我知道，方文久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流失。
金色的光芒从他胸口升起，龙珠在光里旋转，里面映着我当年剖珠时的模样。
我脸色苍白，却死死咬着牙，把龙珠往他胸口塞。
原来他都看见了，原来龙珠里，一直藏着我们的过去。
“晚晚，你看，龙珠要回家了。”
他笑着说，声音越来越轻。
我早已止不住泪流满面，我摇头祈求着他别给我。
可龙珠还是慢慢飞向我，落在我的胸口。
金色的光芒包裹住我，后背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淡青色的鳞片重新覆盖住裸露的皮肤，可方文久的身体，却在一点点变冷。
我坐起来，跌跌撞撞地扑到他身边，把他抱在怀里。
他的体温顺着我的鳞片传过来，越来越凉。
我想起从前他冬天总爱把冰凉的手伸进我衣服里，我笑着打他。
他却说
“晚晚的鳞片是暖的”。
“文久，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你怎么这么傻呀，你还给我了，你就活不了了。禁术只能用一次，我再也不能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