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陆培风轻飘飘的看着她，仿佛在思考怎么把她扒皮拆骨。
但最后他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一般说：“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们总是不满足呢？是得到了太多，对吗？”
江曼文吓得不敢说话，她觉得陆培风的眼神和语气，他整个人都有点疯。
陆培风没要她的回答，去见了柳棠棠。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柳棠棠跟江曼文一样很快红了眼睛，流出眼泪。
她们两个简直像是写了相同的程序。
让陆培风打从心底里感到厌烦。
想要抹除掉这个程序。
柳棠棠说：“我骗了你很多，对不起，可是你在医院的时候我是真的照顾了你，后面几年我们相互照顾，都是真的，不是吗？”
“我回报的还不够吗？”陆培风平静的说。
他懒得再看那千篇一律的眼泪。
站起身，把两人保释了出去。
两个女人跟在他身后，沉默着，怯怯的，又带着一丝隐约的轻松和暗喜。
接着，陆培风一句话打碎了她们所有的幻想：
“得到太多，欲望会膨胀。”
“所以全部失去，才会回归本真。”
“柬埔寨挺好玩的，我送你们去玩玩。”
柳棠棠被他吓住了，第一次。
“培风哥”
陆培风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和的说：“别怕，人总归要付出代价。你享受了，现在到了还的时候了。”
处理好她们两个人，他回到家躺下，一动不动了。
深夜发起高烧，一直到第二天都未退烧，他摸索手机下意识给戚雪打电话。
意识回笼一点点之后，他一个个删掉号码，拨打了父亲的号码。
“爸，我不太舒服，你和妈——”
“培风啊，”他爸歉意的打断他，“我和你妈在你未来弟媳妇这边，她和你弟的婚事要定下来，有很多细节要商量。戚雪呢？虽说是前妻了，但你之前给她爸捐了肾，你有事她怎么能坐视不管呢？！”
陆培风挂了电话，打给自己的助理。
他想起刚回陆家的那几年，他和父母都很尴尬，双方都不熟悉。
一开始他满怀期待，以为这缺失的十几年会补回来，可是很平淡。
平淡得他甚至开始怀疑，回来的意义是什么？
后来他进了公司，开始做出一些成绩，父母那对只放在弟弟身上的目光，终于会分给他一点点。
他靠着戚家把陆家做大做强，他和父母之间又亲密了一点。
这么多年，他得到的爱，全是有条件的。
只有一个是例外。
戚雪。
陆培风笑了起来，笑得咳嗽不断，咳出一口又一口的血。
这场高烧好了之后，他重新投入工作之中，比以前还要工作狂。
陆家的人都不知道，他是在忙着卖公司。
他以一己之力供养着陆家这棵大树，无数的根系、旁支。
既然爱是那么浅薄的东西，他毁了就是。
签订了合同那天，陆培风最后一次去见了戚雪。
仍旧是把车开到她家门口。
这条路他曾走过一次又一次，那时候他眉珍惜，现在想进都成了一种奢侈。
从中午等到傍晚，他终于等到和季怀让约会回来的戚雪。
“方便给我们半小时私聊时间吗？”
他走上前，敲敲窗户，先看向戚雪，然后看向季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