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偏殿里异常清晰。
萧彻抛着金桔的手猛地一顿。
纪德明惊恐地看了苏晚一眼，又赶紧低下头。
萧彻缓缓抬起头，眼神莫测地盯着苏晚艰难抱着账册的背影，舌尖顶了顶上颚。
片刻后，他哼笑一声：“纪德明，打听打听骡马干十天活需要多少口粮，给苏宫女翻倍送去。”
苏晚：
她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敷衍的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抱着沉重的账册，在纪德明的“护送”下，苏晚颤颤巍巍的踏出偏殿。
冬日的冷风一吹，她哆嗦了一下，那困倦和手疼似乎被暂时冻僵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十天后，她要让这个“顾扒皮”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效率！顺便，什么骡马，她是高精尖人才！
听得前因后果，又知道了苏晚的怀疑后，叶澜不由蹙起眉：“苏晚，你有没有觉得”
苏晚正吃力地调整抱书的姿势，随口应道：“觉得什么？觉得他简直就是个魔鬼资本家？剥削无止境！哎呦，这册子边角也太硌手了”
叶澜看着她龇牙咧嘴的模样，叹了口气。
算了，先让她应付完这十天的“魔鬼训练营”再说吧。
身份之谜虽然重要，但眼前的账海，更是实打实的“杀招”。
次日，纪德明果然带来三个面生的太监，看着都还算老实本分，眼神里带着点惶恐和新奇。
其中一个还真的是个倒夜香的，手都洗得发白了。
苏晚看着这三个“学生”，又看看堆积如山的账册和新册页，深吸一口气。
她甩了甩酸痛的手腕，放下手中笔的炭笔：“好了，这些格子我都已经打好，你们看——”
将如何记录收入、支出、结余、日期，以及分类如何做，苏晚毫无保留，一一讲来。
紫宸殿的偏殿里。
萧彻正听纪德明小声汇报着隔壁“教室”的开课情况，眉眼间的笑意连自己都没察觉到。
他忍不住轻轻“呵”了一声：“有趣。”
十日转瞬而过，好在萧彻也知道苏晚在为自己努力，这几天并未难为叶澜这个小辈。
第十一天一早，苏晚抱着整理好的卷轴，带着三个“徒弟”，雄赳赳气昂昂的将其直接拍在了萧彻桌案上。
“都整理好了！”她抱臂，脸上的得意完全不掩饰，“这些都是有问题的，也都标注出来了。”
萧彻抬眸看了她一眼，轻轻颔首：“很好。”
苏晚一挑眉，才想讨要些奖励，却听萧彻轻飘飘喊道：“纪德明。”
纪德明又抱着一大摞账册，悄默声的出现在苏晚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