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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沉默了片刻，她突然哭了出来。
“妈心里难受，一口饭都吃不下，你就不能来陪陪妈妈吗？别人都有儿有女的，就我孤零零一个”
我捏着手机不语。
“我现在病了，你爸又不在，你不能来床边尽尽孝心？亏我把你拉扯这么大呜呜呜”
妹妹听到了声音，天真叫嚷着：“妈妈，妈妈。”
最终我还是去了，拎着一碗清淡的粥。
她气色居然比我想象中好很多。
一见我进来，她眼睛亮了亮，红光满面的拿出手机怼到我脸上。
她语气兴奋，好像有什么重大发现。
“我想起来了！上个月我去了公共泳池，肯定是那个时候被传染了！”
“你看，网上也说了，梅毒也可能通过间接接触传播，我记得我换衣服时还坐了那里的椅子！”
屏幕上是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小网站网页，两侧还有闪动的美女广告。
我懒得戳穿，将粥放到桌子上，自己抱着妹妹坐到很远的凳子上。
“嗯，先吃饭吧，粥要凉了。”
之后几天，我只在送饭时出现，放下东西听会儿她的唠叨就走。
她每次唠叨的内容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
无非是“等你爸回来我们就好好过日子”或者“你爸肯定没问题，每周我们都有，他哪有精力给外人？”
自欺欺欺人。
第三天时，在她唠叨完，我给她倒了一杯水，语气平静且坚定。
“后天我年假休完，该回去了。”
“我会把妹妹一起带走。”
她愣了愣，喝完一杯水，才慢慢流下眼泪。
“你明天来能不能带上二妮？我知道，你怕妈这病传染给她，但她好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就当让妈有个念想”
查出我妈梅毒的那天晚上我就和妹妹抽血做了检查，万幸我们没事。
之后这三天，我每次来都把二妮放到邻居大娘那，杜绝妈妈和她的接触。
看我犹豫，她哭得更大声了。
我咬咬牙。
“好。”
“最后一次。”
她好像很重视这次见面，还特意打扮了一番。
妹妹见到妈妈也很开心。
妈妈这时像个正常的母亲，给她讲绘本，做游戏，还叮嘱了很多话。
只有失去才懂得珍惜吗？
妈妈拿出个苹果，用刀慢悠悠削着。
“妮儿，给妈倒杯热水，妈有点口渴。”
壶里热水空了，我提着壶去医院热水间打水。
电光火石之间，我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扔下水壶，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进病房。
妈妈正捏着一块苹果哄妹妹吃下。
果肉上，一抹血红触目惊心！
“来宝贝，吃点妈妈的福气，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开哦~”
我浑身血液直冲头顶，怒喝一声。
“你干什么！”
扬手，一把打掉那块沾血的苹果。
我一把将妹妹拉到怀里，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她。
“张桂花！你恶不恶心！你给你女儿在喂什么！”
妈妈的手指还往下滴着血，她好像已经疯了，双目通红，咧嘴笑。
“一家人当然要有难同当。”
“你疯了，彻底疯了！”
我抱起妹妹：“我要带她走！今晚就走！”
妈妈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不行！她是我的！你自己滚，把孩子给我留下！”
我不想和她废话，转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