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林素，你比我想象的，要有意思得多。”
他缓缓抬起脚，从周彦的背上移开。
他身后的副将立刻会意，拔出长刀。
“将军，属下来。”
“不必。”
沈炙淡淡地开口，他竟然真的从副将手中接过了那把刀。
他走向周彦，刀尖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
我在赌。
赌沈炙的多疑。
赌他对我的占有欲，胜过一切。
周彦闭上了眼睛，脸上没有恐惧，只有无尽的失望。
刀，举了起来。
寒光闪过。
我几乎要忍不住闭上眼睛。
可就在刀锋即将落下的瞬间，沈炙的手腕，停住了。
他猛地回头看我，眼神锐利如鹰。
“你在逼我。”
不是疑问，是肯定。
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是。”
“我就是在逼你。”
“沈炙，你不是想知道我心里到底有没有你吗？”
“你杀了他，我就告诉你答案。”
这一刻，我清晰地看到，他眼中那座万年不化的冰山，裂开了一道缝。
他迟疑了。
他那颗永远冷硬的心，因为我的话，而产生了一丝动摇。
我赢了。
沈炙最终没有杀了周彦。
他扔下刀，像是甩开什么烫手的山芋。
“带上他，我们走。”
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转身便朝院外走去。
我被两个亲兵“请”上了马车，周彦则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扔进了另一辆囚车。
马车辘辘，驶离了这个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小村庄。
我掀开车帘，最后看了一眼，那间曾带给我短暂温暖的婚房，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
沈炙的报复，来得如此迅速而彻底。
车厢里，沈炙闭目养神，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打破了沉默。
“你为什么要回来找我？”
他没有睁眼。
“我说过，你是我的人。”
“不，这不是实话。”我摇头，“你这样的人，不会为了一个村姑，大动干戈。”
“你回来，另有目的。”
沈炙猛地睁开眼，眼中寒光一闪。
“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知道，我娘认识你。”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
沈炙的呼吸，乱了一瞬。
他沉默了。
许久之后，他才沙哑地开口。
“你娘是林婉？”
“是。”
“她还好吗？”
“她死了。”我冷冷地回答，“被你逼死的。”
沈炙的身体剧烈地一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不可能！”他失声喊道，“我从未想过要逼死她！”
“是吗？”我冷笑，“那你敢说，你身上那所谓的‘孤煞’命格，不是因为她而起？”
“你敢说，你遍寻天下，不是为了找一个能替你解开这诅咒的人？”
“而我，就是你选中的，下一个林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