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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温暖的气息，鼻尖充斥着桃花的香味。
又是三月挑花天了吗？
我还没有死吗？
眼前漆黑一片。
我试着活动一下手指。
指尖传来纱布的触感。
手被猛地握紧。
“月初，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是楚皓天温煦的声音，惊喜似乎传递到我的大脑。
我刚想裂开嘴笑，才发觉，我已经不能说话了。
手背有水滴滴下来。
温热的，
他是落泪了吗？
被他小心翼翼扶起。
他小心吹凉汤勺的药汤。
一点点喂给我。
“月初，喝完吃蜜饯哈，就不苦了。”
我很想告诉他，我已经没有味觉了，不用担心，多苦我都喝得下去。
接着，果然一枚小果子投进我的嘴巴。
我却被噎住了，猛地咳嗽。
咳嗽得流出眼泪。
血水渗出包着我眼眶的纱布。
楚皓天突然像个孩子一个伏在我膝上失神痛哭。
“是我不好，我不该自以为聪明，投靠明主。”
“不该做细作，投诚，害得你们为了保住我，是我连累了你们”
我缓缓伸手抚摸他的脸颊。
他的情绪似乎平稳了一点。
他抓住我的手：“月初，我现在什么都不要了，嘉玉也被判秋后处斩。以后，没有人能分开我们了。”
“你不是说喜欢江南吗？”
“我们去看西湖好不好？看烟雨朦胧的小巷，看绿波荡漾中的小舟。”
“我做你的眼睛，好不好？”
“一辈子，不分开。”
“好不好？”
楚皓天的声音哀求中带着哭腔。
我不自觉点点头。
他兴奋抱着我，又觉得力道太大，担心伤害我，小心检查我身上的伤口。
我好累，昏昏沉沉中又睡了过去。
梦里，我和楚皓天玩喜欢玩的捉迷藏。
他躲起来，我一直找一直找。
接过看到桓王那晚的淫笑。
我转身逃命，又撞见楚伯父楚伯母的尸体。
我无路可逃。
一身冷汗被惊醒。
刚睁开眼，就感觉投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月初，你睡了好久哦我的新娘子真贪睡”
我被楚皓天小心翼翼扶起，在他帮助下，跟他行礼拜堂。
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终于在今天得到了圆满。
鼻尖传来熟悉的香味。
“你贪睡的时候，我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桃花酥，尝尝，还是不是我的手艺？”
桃花酥被他掰成粉末洒在我嘴里。
可惜，我已经快要忘记桃花酥的味道了。
我现在也尝不出来。
我被他拦腰抱起到门口。
问到桃花的味道。
“这是我的房间，门口是你最喜欢的桃花树。”
“挑花开了，很多，粉丝的，很好看。”
我好像看到了，确实很好看。
一阵风吹过，花瓣落在我的额间，又飘落到我消瘦的肩膀。
楚皓天小心翼翼帮我拂去花瓣。
在身边又掰开一些桃花酥，给我喂了一点。
我好困，很累，很累
我轻轻靠在他的肩头。
他哼着以前给我唱的童谣。
我缓缓闭上眼睛。
还想再摸摸他的脸颊。
但是我手抬不上去了。
手落下的瞬间，他接住了，放在脸庞上。
温热的泪水顺着我骨瘦嶙峋的指缝流下来。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好像尝到了桃花酥的味道。
还是当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