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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我的书尽数翻了出来，一一带回了家。
她又找到一本有密码锁的日记本。
打不开。
妈妈就用剪刀硬生生把日记本壳子剪坏了。
日记本大多空白。
唯独有一页，写了字。
上边写着:【生日这天，我得知了自己的人贩子的女儿，我有罪，我是妈妈痛苦的来源。对不起，妈妈。】
妈妈双手发软。
她突然想起，我被同学堵在厕所那日，被她赶出家门自生自灭那日。
是我的生日。
我从来没有过过生日。
直到去年这个时候，我第一次，拿着自己饿肚子攒了许久的零花钱去买了个小小的蛋糕，眼巴巴去找妈妈。
妈妈厌恶我，她不想别人知道我的存在。
所以我自会静静地在马路上等着妈妈下班。
等她看见我。
去年，我等到半夜，终于看到妈妈从公司下楼。
我捧着蛋糕，讨好地看向妈妈时。
她的笑瞬间僵硬。
同事离开后，妈妈红着眼把蛋糕打落在地，狠狠踹了我一脚。
“你是巴不得我难受吗!”
“你的出生日是我最恶心，最痛苦的时候!”
妈妈很生气。
她像是憎恶极了，气极了。
一连串的斥责声里，我丝毫找不到再开口的机会。
那时候我不知道妈妈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是我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不乖，让她难受了。
我一遍遍认错道歉。
“妈妈，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直到后来，又是在我生日那天，我知道了一切。
我是坏种，是罪人。
妈妈恨我，厌恶我。
我活该。
可是，为什么得知我死后，妈妈竟然哭了。
法医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
依据事实证明，我的死亡原因为失血过多，车祸事故导致后脑勺着地。
当场已经死亡。
而在这之前，我已经被医生宣告脑死亡，只不过因为妈妈的控制系统，让我行尸走肉般。
在学校又待了一阵。
没人发现我的不对。
直到这次，真相再也掩盖不住。
警察皱眉。
他们在控制系统大屏幕翻开我的回忆录像时，于心不忍。
因为从小到大，我一直在被系统惩罚。
电击，针刺。
那种痛，难以想象。
可我那么小的孩子竟然坚持下来了。
而每一次受惩罚的原因似乎都不是因为我是一个坏孩子，相反，我太听话了。
听话道，全身都是被殴打的青紫伤口，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
听到这话时，妈妈像是失了神一样，呆呆看向窗外。
她第一次，因为我而那么难过。
她闭着眼说:“我错了。”
一阵无法抗拒的抽离感袭来，仿佛挣脱了沉重无比的枷锁。
我没有停留，甚至没有回头，只是顺应着牵引，继续向上飘升。
妈妈再见。
或许有来世。
或许没有。
但我，从未怪你。
希望下辈子，我们能做一正常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