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你想聊，可以。
那就开诚布公地，在阳光下聊。
别躲在精心剪辑的视频后面，扮演悲情英雄。
这条动态一出，瞬间再次引爆了网络。
“支持姜楚！要谈就直播谈！”
“对啊，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陈总，敢不敢接招？”
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陈总身上。
他被我架在了火上。
接，他怕在直播里被我问得底裤都不剩。
不接，他刚刚才建立起来的敢于担当的人设，立刻就会崩塌。
我猜，此刻的陈总和琳达，一定在办公室里气得摔东西。
我猜错了。
他们没有摔东西，而是选择了一个更直接，也更愚蠢的办法。
两天后的一个雨夜，我的门铃响了。
我从猫眼里看出去，心脏猛地一缩。
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陈总。
他浑身湿透，头发贴在额头上，那张曾经意气风发的脸，此刻写满了焦虑和绝望。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他没有按第二次门铃，就那么笔直地站在那里，像一尊落魄的雕像。
我没有开门。
我们隔着一扇门，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大概过了十分钟，他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缓地，在我家门口，跪了下去。
膝盖砸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浑身一震。
我预想过他会恼羞成怒，会再次用律师函威胁我，甚至会用更卑劣的手段。
但我唯独没有想到，他会跪下。
那个在峰会上指点江山，在视频里扮演悲情英雄的百亿集团ceo，此刻，正像一个走投无路的赌徒，跪在我的家门口。
“姜小姐。”
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嘶哑，卑微。
“我知道错了。”
“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求你接受我的专访，我想我想向消费者解释清楚”
解释？
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明白了。
他不是来忏悔的。
他是来做最后一次豪赌。
他要利用我，利用我的信誉，来演一场浪子回头金不换的苦情大戏，为他的集团博取最后一点生机。
他笃定，我一个年轻女孩，看到他这副样子，一定会心软。
我靠在门上，闭上眼睛，只觉得一阵反胃。
我打开手机，对着猫眼，按下了录像键。
然后，我给消费前线的李然发了条信息。
“带上你的相机，来我家，有独家新闻。”
做完这一切，我拉开门。
跪在地上的陈总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希冀的光芒，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姜小姐，你”
“陈总。”我打断他，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地上凉，进来说吧。”
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这么轻易就让他进门了。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因为跪得太久，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冷眼看着他走进我的客厅，把一地雨水和泥泞带了进来。
他局促地站在那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姜小姐，我”
“想做专访，可以。”我再次打断他，“但我也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