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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后还跟着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邻居，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我妈吓得脸都白了，试图关门：“你你胡说什么！谁勾引了！那就是跳舞拍的普通照片！”
“普通照片？”老太太猛地推开门，嗓门更高了，“贴那么近是普通照片？还‘知音’？还比家里死气沉沉的强？你当我瞎还是当我傻！我告诉你张美兰，这事没完！你再敢碰我家老李一下，我撕烂你的脸！”
骂声引来了更多邻居，楼道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鄙夷、嘲笑、好奇的目光几乎要将我们家门望穿。
我妈被骂得节节败退，面红耳赤。
她语无伦次地辩解，声音却淹没在老太太的怒骂和邻居的议论声中。
她徒劳地想去关门，却被老太太死死抵住。
最后，她只能在一片“狐狸精”、“老不羞”的骂声和指指点点中，狼狈地社会性死亡。
而书房的门，始终紧闭着。
我妈罕见地沉默了。
她像个幽灵一样在屋子里飘荡，做饭、打扫卫生。
不敢与我和我爸有任何视线接触。
我爸开始振作起来，彻底把我妈当成了空气。
除了必要的几句话，再无交流。
周末，我刚从外面找工作回家。
我妈正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看到我眼睛倏地亮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想像以前那样热情地招呼我，问我累不累。
但我只是漠然地看了她一眼，叫了一声“妈”。
然后就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过了一会儿，我爸也回来了。
他同样无视了餐桌旁小心翼翼摆碗筷的她，直接进了书房。
晚餐桌上，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筷子碰到碗盘的轻微声响。
我妈几次试图开口，看看我，又看看我爸。
但我们都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我妈突然放下了筷子。
轻微的声响，打破了家里的安静。
我和我爸下意识地抬了下眼。
只见我妈肩膀开始剧烈地颤抖。
然后，毫无征兆地，她猛地抬手，一把将整桌饭菜掀翻在地！
盘子碗盏摔得粉碎，饭菜汤汁溅得到处都是。
我和我爸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惊呆了，愕然地看着她。
我妈站在那里，头发凌乱，眼睛赤红。
她指着我们，疯狂的大叫：
“好！好！都不理我是吧？都当我是空气是吧？都觉得我是这个家的罪人是吧？”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为这个家付出一切，到头来换来你们父女俩的冷眼！你们巴不得我消失对不对？”
我妈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终落在那些锋利的碎瓷片上。
她突然弯下腰，捡起一块最大的碎片。
死死攥在手心里，鲜血瞬间就从指缝间渗了出来。
我和我爸倒吸一口冷气，同时站起来。
“你干什么！放下！”我爸厉声喝道，试图上前。
“别过来！”我妈尖叫着，把瓷片尖锐的一端对准了自己的手腕。
她泪水和鼻涕糊了满脸：
“我现在就死！让你们彻底清净！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你们逼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