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秀,你把这个食盒送去娘娘宫里。”云熙忽然拉住要走的彩秀,将装着崔南姝爱吃菜的食盒递过去——
没有机会,就给她创造机会。
这样才好和崔南姝汇报工作呀!
也给崔南姝添点“火气”!
蔡公公在一旁看着,眼底的赞赏又深了几分。
这般体恤下人、又懂分寸的主子。
实在难得,也难怪圣上会另眼相看。
云熙心里清楚,今日常安院的事,蔡公公会一字不落地回禀给萧贺夜。
而云熙望着彩秀离去的背影,唇边噙着抹淡淡的笑——
她几乎能想象到,那食盒送到崔南姝面前时,会被如何摔得粉碎。
果不其然,食盒“哗啦”一声被崔南姝扬在地上。
只伸着涂了蔻丹的手指戳向彩秀:“不过去常安院待了半日,就敢替那贱婢递东西?才沾了点她的边,就学会狗仗人势了?”
彩秀吓得腿一软,“咚”地跪下,双手抓着崔南姝的裙摆,声音中已然带着哭腔:“娘娘饶命!奴婢不敢!奴婢是钻了送食盒的空当来报信的!不是有意替她做事的。”
崔南姝的气还没顺,在她身边转了两圈,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报信?我倒要听听,你能报出个什么新鲜信。今儿个你要是放不出个好屁,就仔细着你的皮!”
彩秀这才敢偷偷抬眼瞟了下崔南姝的脸色。
见她眼底的怒火稍缓,连忙把御医的话,添油加醋地描绘一番。
她一边说,一边留意着崔南姝的神情。
见对方攥着帕子的手猛地一紧,原本紧绷的下颌线松了些,又补了句:“奴婢还听她院中的下人说,她最近白天见着还好,夜里却咳得厉害,恐怕最近也没法子去圣上跟前讨陛下欢心了。”
崔南姝沉默了片刻,眼底的怒色褪了大半。
反倒浮出点冷笑,她的声音带着股阴恻恻的意味:“算你还有点用。起来吧,继续说!”
彩秀颤颤巍巍起身,继续说道:“她虽然见不到陛下,却却做了些糕点,让蔡公公带回去。”
崔南姝的脸“唰”地又沉了,伸手就把桌上的茶盏扫到地上,脆响吓得彩秀又跪在地上。
“好个狐媚子!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忘勾引人!怎么不把她给病死了去!”她顿了顿,忽然把彩秀唤至跟前,俯身在彩秀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彩秀听得眼睛都瞪圆了,脸色煞白,却还是咬着唇,怯怯地点了点头。
常安院里,小禄子捧着御赐的云锦丝绸进来。
云熙指尖轻轻拂过丝绸的纹路,想来,圣上这是没恼她私自把御膳赏给下人的事。
“小禄子,”她收回手,语气轻却笃定,“你去造办处跑一趟,替我领一只琴来,要桐木的。”
彩秀刚从外头回来,正好听见这句,心里咯噔一下。
等小禄子走了,她瞅着四下没人,赶紧拉着白芷走到角落:“白芷妹妹,小主好好的,要琴做什么呀?”
白芷挑了挑眉,抽回自己的袖子,往廊下扫了眼,才压低声音道:“怎么了?好事不都让你先汇报给娘娘了?这会儿倒来问我,难道我就不要给娘娘交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