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南姝扬手就朝云熙脸上扇去:“贱人!连陛下都敢咒,本宫今日就替陛下除了你!”
“住手!”
萧贺夜喉间滚出一声冷喝,指腹在扶手上掐出浅印。
崔南姝的手僵在半空,不甘心地咬着唇。
却不敢再动。
蔡公公忙上前,小心翼翼捡起木盒呈到萧贺夜面前。
当看到那熟悉的名字刻在木人背面时,萧贺夜眼尾的寒意更重,墨色瞳仁里翻涌着怒意。
却没立刻发作。
就在这时,荟荟从旁边跪下:“陛下!熹贵人素日里最盼着后宫安稳,连宫中小厮欺负宫女都要管,怎会做诅咒陛下和娘娘的事?定是有人栽赃!求陛下明鉴!”
“你是何人?”萧贺夜眉头仍蹙着,目光落在她身上。
“嫔妾是前两年蒙陛下临幸的采女荟荟,陛下定不记得了,可是姐姐荣宠正盛,何苦作茧自缚呢?!”
荟荟垂着头,声音却没半分怯懦。
安昭仪也忍不住开口,声音发轻:“陛下,熹贵人便是再糊涂,也知道诅咒帝王是灭族之罪,怎会犯这等错?这里面定有误会。”
崔南姝冷哼一声,斜睨着二人:“两位妹妹倒是会替她说话。前朝栗妃因不能独享圣宠,便怨恨先帝,熹贵人如今独占陛下恩宠,难保不会生出同样的心思!”
贺贵人立刻上前,声音尖细:“诅咒帝王、冒犯中宫,此等大罪绝不能轻饶!请陛下处死熹贵人,以正宫闱纲纪!”
几个依附崔南姝的低位嫔妃也跟着跪了,头埋得低低的:“请陛下处死熹贵人,以正宫闱!”
崔南姝抬眸望着萧贺夜,眼底满是期待。
如今证据确凿,还有这么多人求旨,陛下必定会降罪!
云熙却一直没慌,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
她忽然抬眸,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般砸下。
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陛下,嫔妾入宫后蒙您的厚爱,怕是无意中碍了旁人的眼,才惹来这祸事。”
她吸了吸鼻子,目光灼灼地望着萧贺夜:“这木人,确实是嫔妾亲手放进地砖的。上面的名字,也是嫔妾亲手刻的。对于此事,嫔妾辩无可辩。”
“轰!”
满殿哗然。
李伯脸色煞白,上前一步想拉她,却被云熙一个冷冽的眼神制止。
他急得眼眶发红。
明明陛下还没下定论,她怎么就认了?
这一认,便是把她自己逼上了绝路!
安昭仪望着萧贺夜,忽然心口一酸。
方才陛下迟迟不发话,哪里是无情,分明是在犹豫,是在护着云熙。
原来帝王的情分不是没有,只是从没想过要给她罢了。
云熙强忍着喉间的哽咽,抬手抹了把泪,指尖指向那木人:“陛下,嫔妾说的是实话。但求陛下再仔细瞧瞧,这木人身上的银针,是不是正好十六根?”
众人不解,看着她的神色多了几分古怪。
萧贺夜垂下凤眸去看,片刻后点头,“是十六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