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转头看去。
皇后扶着宫女的手晃了晃,脸色从苍白变得青紫,唇瓣哆嗦着没说出一个字。
突然眼前一黑,直直地靠在桂嬷嬷怀里。
云熙站在人群后,唇角悄悄勾了勾,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庄嬷嬷死了不算完,皇后这一晕。
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萧贺夜几步便跨至皇后身前:“快!给皇后诊治!”
殿内本就候着几位御医,闻听圣谕,为首的张御医立刻躬身上前,三指搭在皇后腕间。
不过片刻,他原本还算平和的脸色骤然绷紧,眉峰拧成死结,连花白的胡须都微微发颤。
“皇后究竟如何?”
萧贺夜在见皇后被安置在榻上,也顺势在锦凳上坐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扶手,声音里藏着难掩的焦灼。
张御医收回手,声音发沉:“回陛下,娘娘脉息浮散如丝,气若游丝,五脏气息紊乱不堪。只是这病症颇为古怪!”
这张御医是太医院掌院,从先帝时便侍疾,素来以稳准著称,连萧贺夜都对他信重三分。
他这话一出,殿内众人脸色皆变,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崔南姝立在人群后,眼底掠过一丝狠戾,指节暗暗攥紧,向旁站的钦天监递去个隐晦眼色。
那钦天监心领神会,当即趋步上前:“陛下!皇后娘娘病势如此凶险,实非吉兆!熹贵人近日常伴中宫左右,如今娘娘缠绵病榻,恐是冲克之兆。若再留熹贵人在宫中,怕是中宫今日便”
话未说完,崔南姝已悄悄勾起唇角。
先前巫蛊之事没能扳倒云熙,如今皇后突发急病,正好借“冲克”的流言将那贱人钉死!
今日这局,云熙必输无疑,也算是给枉死的庄嬷嬷偿了命!
“张御医容禀!”
一旁扶着皇后的桂嬷嬷突然开口,“娘娘素日虽体弱,却也无这般急骤之症。偏是这几日服了汤药后,身子一日重过一日,昨夜还咳了半宿血。奴婢斗胆揣测,莫不是那药里掺了什么不妥当的东西?”
崔南姝心头猛地一沉,像被冷水浇透,忙扭头去看身侧的贺贵人。
贺贵人立刻会意,冲她眨眨眼。
听了这话,崔南姝悬着的心才稍稍落地,指尖的冷汗慢慢收了些。
贺贵人说过,给皇后下的寒石水,剂量极轻,不过是让她缠绵几日罢了。
如今这药应早已随气血化去,张御医断断查不出痕迹。
这时,张御医已取来一枚银针,指尖捏着针尾,缓缓刺入皇后肘间穴位,一面向萧贺夜解释:“陛下,此针乃银制,若娘娘体内留有药毒痕迹,针身便会发黑。是急症还是人为所害,一验便知。”
殿内瞬间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那枚入穴的银针上。
崔南姝攥着帕子的手又紧了紧,目光里满是紧张。
片刻后,张御医缓缓拔出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