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纷纷献上祝福的宾客，察觉到此刻的不对劲。
换做往常，霍寒一定会维护陆朝朝。
可他现在脑子满是夏苒，
夏苒签下协议是自愿的，还是被逼得。
难道她真的愿意和自己离婚。
不！
不会的，夏苒这么爱他一定不会轻易离开自己。
陆朝朝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心不在焉，一个她从未想过的可怕念头猛地窜入脑海，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她猛地抬起手，指尖颤抖地指向霍寒，声音尖锐而破碎：
“你你是不是喜欢上夏苒了？！”
霍寒心中猛地一震！
像是一道闪电劈开迷雾，某种模糊而汹涌的感觉骤然破土萌芽。
眼前不受控制地闪过这五年的碎片——他失明后最阴郁暴戾的那段时光，是夏苒默默陪在他身边，一次次耐心地引导他做枯燥的康复训练；为了减少他的磕碰，她悄悄给家里所有尖锐的桌角、柜门都贴上了柔软的防撞条；无论他忙到多晚，她总会端来温水，手法生涩却坚持地为他按摩疏通经络，缓解疲劳
这些他曾经习以为常、甚至偶尔会觉得厌烦的点滴，此刻却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带着一种迟来的、沉甸甸的分量。
喜欢夏苒吗？
他尚未能确定。
但一个念头却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作为霍太太，没有人比夏苒更合适，更称职。
一旁的陆父见情况不对，
急忙上前打圆场，压低声音道：“霍寒，朝朝，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多少双眼睛看着呢！更何况朝朝还生着病，情绪不能太激动，有什么话好好说，千万别吵架！”
陆朝朝也立刻软化了态度，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
她抓住霍寒的手，声音虚弱又哀婉：“寒哥哥，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我只是太想堂堂正正地和你结一次婚了我想在我最后的日子里，能和你有一段美好的、真正的夫妻时光我错了吗？”
霍寒垂眸看着她苍白脆弱的脸庞，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若是从前，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
可现在，他心底充满了不确定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滞闷。
然而，一想到陆朝朝时日无多，他的心终究还是软了一瞬。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声音低沉：“仅此一次。”
陆朝朝立刻破涕为笑，紧紧挽住他的手臂，将脸贴在他肩上，柔声道：“寒，你对我最好了。”
霍寒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精心打理的发丝。
“我答应过的事，从不食言。”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像在陈述一个与爱无关的、既定的事实。
他会陪她走完剩下的路，履行承诺。
但也，仅此而已。
陆朝朝依偎在他肩头，眸光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微微闪烁。
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霍寒的温柔。
不，这还不够。
她要的，从来不只是他短暂的怜悯和陪伴。
她要他余生的每一寸光阴，每一分爱意，都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一个冰冷而决绝的念头在她心底滋生、蔓延。
只要夏苒脏了只要她彻底消失霍寒就会永远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