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的心微微一动。
萧景和昨夜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她摇了摇头。
“还没顾上。”
“那正好！”
崔令仪一拍手。
“咱们等下就去逛逛！我知道‘云裳阁’新到了一批苏锦，‘珍宝斋’也出了几样新巧的首饰，咱们去瞧瞧。”
“定要挑一身最出挑的！”
她说着，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沈黎被她的情绪感染，也笑了起来。
“好啊。”
去添置些行头，本就是应有之义。
更何况，那场宴会，她必须去。
二人相携着出了茶庄，直奔京中最负盛名的珍宝斋。
云裳阁的衣裳固然重要，但一件恰到好处的首饰，才是点睛之笔。
珍宝斋内，檀木的柜台上铺着暗红色锦缎，各色珠宝首饰流光溢彩，晃得人眼花。
崔令仪显然是这里的常客，掌柜的一见她，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崔小姐来了，快请进，今日刚到了一批新样子，您瞧瞧？”
崔令仪摆摆手，拉着沈黎径直走向里间更雅致的柜台。
“黎儿，你来看这个。”
她的目光被一支步摇吸引。
那是一支金丝累珠蝶恋花步摇。
奇巧之处在于，那只蝴蝶的翅膀竟是用极薄的蓝田玉雕琢而成。
薄如蝉翼，色泽通透，随着手腕的轻晃，蝶翼仿佛真的在微微扇动，栩栩如生。
沈黎的眼睛也亮了。
这支步摇设计得确实新奇，既华贵又不失灵动，既能压住大场面，又不至于显得过分张扬。
“确实好看。”
沈黎由衷赞叹。
“掌柜的，取出来我们瞧瞧。”
崔令仪兴致勃勃。
掌柜的连忙小心翼翼地将步摇取出，放在锦垫上。
近看，更能发现其工艺之精湛。
蝶翼上的脉络清晰可见，蝶须上镶嵌着细小的碎钻。
崔令仪拿起步摇，作势要往沈黎发间比划。
“黎儿，你肤色白，戴这个一定好看！”
正在这时，门口的风铃轻轻一响，几个衣着华丽的少女说笑着走了进来。
店内的气氛瞬间一变。
沈黎对京中贵女圈不熟，只觉得为首那女子穿戴得极其张扬。
一身大红色的锦缎长裙，裙摆上用金线绣着大朵的芍药。
头上更是珠翠环绕，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崔令仪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她凑到沈黎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穿红衣服那个，是吏部侍郎家的嫡女，李婉儿。”
“她左边那个是赵芳菲，右边那个是孙巧巧，都是她的小跟班。”
“最后面那个是户部尚书家的陈若雪。”
崔令仪介绍到最后一人时，语气稍稍缓和，甚至带了点惋惜。
沈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那几位贵女正交头接耳。
目光不时地朝她们这边瞟来，毫不掩饰其中的审视与不善。
她们在看自己。
沈黎很确定。
可为什么？自己与她们素未谋面，更谈不上有什么过节。
难道是因为崔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