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徒们下意识后退,让开一条通道。
姜姒扫了眼发黑的长凳,没坐,红唇微启,声线变成了陌生的清冷。
“我没带银子,用这个可以吗?”
抬手从发间取下一支白玉簪。
阳光透过缝隙洒在玉簪上,荡起七彩流光。
四周响起一阵吸气声。
荷官神色凝重,小心翼翼接过簪子,仔细打量,目光落在簪子一端的细小字体上时,手抖了抖,面色发白,额头冒出细密冷汗。
砚?
这是那人的东西?
他不是一向不近女色,难道铁树开花了?
荷官舔舔干涩的唇角,恭敬问:“敢问小姐,这簪子从何而来?”
“别人送的,怎么?你们吃不下?”
“小姐稍等,此物贵重,容小的去问问。”
荷官拿着簪子飞快跑到二楼。
大厅内一片寂静,姜姒恍若未见,纤细的指捏起一颗骰子把玩。
桌子对面,姜君豪肆无忌惮的打量。
这穿着打扮像是哪家的大小姐,耐不住深闺寂寞,偷溜出来寻求刺激。
若是能娶了她,自己下半辈子可就衣食无忧了。
放下衣摆,忙快速拍平衣服上的褶皱,脸上噙着自以为英俊的笑,挺直脊背走向姜姒。
故作关切道:“赌坊鱼龙混杂,小姐独自前来,怕要被有心之人盯上,小姐若是不弃,不若姜某陪小姐玩上两局,待小姐开心后,快些离去。”
斗笠下,姜姒讥讽勾唇,姜君豪继承了父亲的好皮囊,一张脸不知骗了多少女子。
玩过了就扔,害的那些女人或是羞愤自尽,或是被卖青楼。
而他则被柳氏护着,毫发无伤。
捏着骰子的手用力,指节泛白,声线冷冽,高高在上,“滚,就凭你,也配陪本小姐玩。”
姜君豪眸光闪了闪,愈加确定此女身份不凡。
搓搓手,舔着脸笑道:“好,好,我滚,小姐既然想玩,那也需有人搭台不是,兄弟们别的不会,最擅这博掩之道,不如让我们也来凑凑热闹?”
其余人闻言兴奋起哄,“是啊,小娘子一个人多没意思,何不让哥哥们陪你一起,这东西,人多才有趣。”
“别是怕了,这里哪是女子该来的,要我说,小娘子还是哪来的回哪去,别待会儿输哭了,又怨老子不懂怜香惜玉。”
“哈哈哈”
“住口,谁怕了!”姜姒怒拍桌案,“一起玩就一起玩,待会儿谁都不能走,本小姐有的是银子,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赢了。”
吵闹间,荷官匆匆从楼上跑下来,见状吓的腿都软了。
东西已经确认过,确实是那位的,前几日便送给了大少夫人。
眼前的女子是谁,不言而喻。
可谁能想到,天底下竟然有人敢拿着谢砚的东西抵押贷银的,这位国公府的大少夫人胆子真是大的没边了。
与此同时,玉簪被一匹快马送回了国公府。
书房内,气压冷沉,送信的人跪在地上,双手捧着玉簪高举至头顶,额角冷汗滴落。
“你是说,有人拿着这簪子去了聚宝阁?”
“是,是位女子,穿白衣,戴着斗笠,看不清长相。”
谢砚拿起玉簪,漆黑的眸子里卷起风暴,嗓音冷沉暗含薄怒,“好,好的很,随风,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