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付臻觉得，这并不算什么大毛病，甚至连毛病都算不上。
碧玉机灵，这是天性，难不成硬压着她稳重才算好么？
她只是需要打磨，偶尔需要别人提点。
可在她付臻身边伺候，她付臻自然会提点，那便是一点事儿都没有了。
付臻捏了把她哭得热乎乎的脸颊：“哪里差得远？我都没瞧出来，我看你就是当局者迷了。”
“快快振作起来，我还等着你给我拿糕点吃呢。”
碧玉被逗得一笑，眼泪不知不觉就没了，她抱着付臻的胳膊不由撒娇道：“姑娘你真好，我要为姑娘你卖一辈子的命。”
付臻也是一乐，捏了下她的鼻子，玩笑道：“还一辈子呢，不嫁人啦？”
“不嫁，”碧玉斩钉截铁道，“奴婢就要跟着小姐，伺候小姐一辈子！”
付臻只当她小孩心性，没将这话放在心上，哄道：“好好好，那咱俩就在一起一辈子。快抬起头让我瞧瞧，兔子眼睛在还在不在？”
“哎呀！”碧玉忙背过身去，哭红的眼睛哪是那么容易就恢复的，她如今丑死了，“小姐饿了吧？奴婢这就给小姐拿糕点去！”
说着，果真如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付臻哭笑不得，出门和翠环对视一眼，忍不住摇头笑道：“这副样子出门，等会儿回来必定又要哭闹说人家笑话她了。”
因着陈暄和付臻都平安回来了，府上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
主院里，白夫人和陈暄在昏黄的烛火下依偎着低声说着话。
“也不知道少川那儿情况怎么样了。”白夫人叹息道。
陈暄抚了抚她的背，低声说着：“少川的本事我瞧着比我都厉害了，他心中有数，不必过于担忧。”
“你出征时也跟我说过这是小事，让我不必忧心你，”白夫人从他肩上起来，拍了他一下，“你看看你现在，一只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往后拿枪”
她话未说完，撇过头不去看他。
武将最怕的就是伤到经脉，习武本就需要不断淬体，若是皮肉之伤寻常养养便好了，可若是伤到了经脉，那就是能不能再提起刀剑的问题了。
陈暄这次的伤实在刁钻，一刀看下来手臂几乎麻痹，那一瞬他就知道自己的经脉断了。
他看着白夫人难过的模样，自个儿却笑了：“怕什么？拿不起枪那就不拿了，索性我也人到中年，拼杀了大半辈子，也是时候停下来歇一歇了。”
白夫人一怔，蓦然回头：“你说真的？”
陈暄揽她入怀，声音轻轻却含着温柔：“我何时骗过你？庭风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了，侯府交给他我放心。”
“更何况，咱们家容不下两个有出息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