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张口说要回京的当日,一纸诏令派人送往了北边。
不日,大皇子便将还朝。
谢焱坐在陈庭风对面,甩了甩溜到身前来的辫子,懒洋洋道:“这会儿谢广回来,你看像不像司马昭之心?”
陈庭风瞥了他一眼:“别掉以轻心。”
谢广回京必然要闹出事端来,虽然老皇帝这局被他们反将了一军,但照谢广那狡猾的性子,难保控制皇帝这一出不是他放出来的烟雾弹。
谢焱长叹一声:“皇子难当啊。”
陈庭风知晓他在无病呻吟,懒得搭理他。
钱铜在帮他收拾东西,陈庭风过去拿起弓,在手上轻轻抛了抛。
谢焱眼尖地瞧见他的宝贝弓上头溅了些泥点,稀奇道:“你那弓同你媳妇儿似的,舍不得磕碰一点,怎么今日舍得将它拿出来了?”
陈庭风拿帕子擦了擦上头的灰尘,见擦不干净,微微皱起了眉。
谢焱乐了:“福运!没个眼力劲儿的,还不快打盆水来让我们世子将他的宝贝媳妇儿擦一擦。”
陈庭风眼也没眨地手往腰间一掏,转眼间,只见一个东西瞬间飞过,带着一道轻轻的破风声便往谢焱面上袭去。
谢焱扭身一躲,伸手一下握住了那东西,定睛一看,不是陈庭风腰间那块价值连城的玉佩又是什么?
谢焱懒散地靠在树上,把玩着那块触手生温的玉:“啧啧,还是我们世子爷财大气粗,这价值千金的玉佩都敢随手乱丢啊?”
福运早颠颠地给陈庭风打了水来,陈庭风沾湿手中的帕子,一点一点仔细擦过他的弓箭,连一点泥点都不剩。
谢焱见他不搭理自个儿,有些无聊地抛了抛手中的玉佩,顺手朝他丢了回去:“接着。”
陈庭风手一伸,玉佩便听话地落入了他的掌心,再一转手腕,它便牢牢系在了腰间。
谢焱有些顽劣性子,开心时便喜欢逗人玩儿,一张嘴颇得陈庭风真传,可惜全用在了正主身上,在外头倒是装得有礼貌极了。
陈庭风擦干净了手中的弓箭,心情好上几分,便也懒得同百无聊赖的谢焱计较:“没事干就上马车去,等会儿就要回京了。”
可惜避暑山庄同京城还有些距离,如今天又还热着,存不了猎物,否则这山里头的动物们都难逃毒手。
“谁要坐马车?我要同你一块儿骑马。”谢焱道。
陈庭风淡淡嫌弃:“还没断奶?”整天跟在他屁股后头跑。
谢焱气笑了,指了指他毒死人不偿命的嘴道:“真该让京中那些仰慕你的姑娘们听听你说的话,看她们还喜不喜欢你。”
陈庭风要是在意这些,他就不叫陈庭风了,也不至于到了这个年岁还没娶妻生子。
“我听说,柔妃要给你挑正妻了?”他盯着手中的弓,不时拿帕子擦一擦,不经意问道。
提起这个谢焱就头大:“别提了,不知最近是不是太清闲了,她没事儿干便逮着我看京中贵女的画册,天地良心,我当真一点成婚的心思都没有。”
“不想成婚?”陈庭风眉梢一挑。
谢焱嘿嘿一笑:“我的心意你自然知晓的,若是同意,我立马前来求娶。”
陈庭风神色淡下来:“青天白日的光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