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谢焱走出假山,一眼便瞧见付臻在姑娘堆里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他眉眼一动,又想起了昨日被突然打断的事情。
这样不上不下,话说了一半,不说他自己不甘心,便是对臻臻也无法交代。
他总要再找个机会同她好好说清楚。
可现下她身旁有人,若是这样去找她,难免惹人非议,还是再等一等吧。
这样想着,他便往外走了两步,可还没等他再找个安静的角落带着,便有人眼尖瞧见了他,上来同他搭话。
如今大皇子下狱又出狱,摆明了皇帝厌烦了他。朝中总共就两个皇子,其中一个失宠,那另一个不就显眼了起来?
虽然皇帝照旧不让谢焱入朝办事,但有着谢广对比,倒也将他衬得赢面甚大。
一些左右摇摆的墙头草见状,自然立马转了态度,纷纷往谢焱身上贴去。
谢焱烦不胜烦,又顾念着大庭广众之下为了自己名声着想,也实在不宜冲着他们冷脸,只好假笑着敷衍地应付他们。
等他好不容易脱身,再抬眼,眼前已经没了付臻的踪影。
他心下蓦地有些惆怅。
他其实隐约有些感觉到,付臻或许对他并没有十分上心,私下交往时虽总被他逗得害羞,但他看得出来,有时她是借着害羞隐藏着自己的情绪。
她不愿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彻底分享给他。
可是这没关系,他想,面对一个相识不过一年之久的陌生男儿,她有所隐瞒是正常的事。
她心有顾忌总是迟疑,那他便主动一些,朝着她多迈出几步,总有一天能够打动她。
可冥冥之中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一直在让他们错过。
一如昨日那条黑狗,一如今日他再抬头,付臻已经悄然消失不见。
他们之间,似乎真的差了一点缘分。
他站在原地许久,才轻轻叹息一声。
待在御花园若是一味赏花难免有些无聊,便有人提议不如作诗或投壶助兴。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响应,不过若是将人群一分为二,难免有些扫兴,这么一思忖,便有人笑说:“不如先来几局投壶,一局五个人,谁若输了便作诗一首,三局两胜,如此也不算冷落了谁!”
在场的除了贵妇便只有未出阁的女儿和未成亲的男儿,彼此都未婚配,总得避嫌几分,因而场中便分了两处,男女分开投壶,倒也不算失了规矩。
付臻回京之后便只学了文,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学了不少,这样消遣娱乐的手段倒真没学过,不过闲暇时玩过几把,只是十次之中只有两次是能投中的,准头差得可以。
她有些犹豫,却被兴奋的金香环一拉,只听她笑道:“怕什么?大胆投便是了,输了便输了,到底也不丢人!”
金香环一向是爱玩闹的,对这样的场合更是喜欢得紧,问第一局谁先来,她立刻便举手示意。
她生怕付臻同旁人比赛不自在,顺势就拉上了付臻一起,悄声俏皮道:“这个我擅长,届时我碾压了众人,这样所有人的目光都只会投向我,你便趁机蒙混过关便是!”
付臻哭笑不得,却也没拒绝她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