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瑙动作一顿，皇后睁开眼，冷冷地看着她。
她低下头：“陛下手段狠辣，咱们折了两个人手，但好歹没有追究到咱们头上来。”
皇后冷笑一声：“谢照知道是我做的，不过他不在意罢了。”
于谢照而言，她宋绾浼就如同被折了翅膀的金丝雀，这辈子都只能困在他造就的笼子当中，不管怎么挣扎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所以他当然不在意，也不会费工夫去追究罢了。
玛瑙后背慢慢沁出了冷汗，不敢吱声，只勉强控制着手中的力道，不让皇后发现她的想法。
自从皇后决定对二皇子出手，她便将她的势力慢慢展现在了玛瑙面前。
这一次的局，玛瑙功不可没。
她知道，这是皇后对她的试探，看她究竟会不会真心忠心于她。
若是此时她露出了异样，保管明天这宫里就会多出一个跳了井的宫女。
皇后轻轻揉着自己的额头，眼神幽深：“明日去告诉广儿，让他暂且忍耐一些时日，别去跟谢焱对上，柔妃哼。”
在她看来，谢焱就是个心慈手软的懦夫，半点比不上她的广儿杀伐果断，只是他背后的柔妃有点不好对付，就像一条鬣狗一样，她今日对她出手，保管柔妃现下正琢磨着该如何报复回来。
沉寂了这么久，当了这假面观音这么久，久到世人都开始以为她宋绾浼当真菩萨心肠，甚至都敢骑到她的头上来。
她面上露出一抹阴冷狠戾的笑，柔妃？正好，就拿她当自己和广儿登上大位的炼金石吧。
“那个宫女怎么样了？”她问。
玛瑙一瞬反应过这是在问被柔妃的贴身侍女捉住的那个宫女，她轻轻皱眉：“那宫女被捉住之后奴婢便已经派人想去结果了她的性命，谁知那武安侯世子如此警觉，先奴婢一步把那宫女交到了郑德宁手中，倒是不好动手了。”
“郑德宁？”皇后眼神一闪，“是大理寺卿张正的义兄？”
玛瑙颔首：“是他。张正死板，这人却是个滑头，如泥鳅一般，在掖庭称王称霸许久却没人对付得了他。奴婢从前跟他接触过两次，只觉得他颇为世故圆滑，难以掌控。”
皇后垂眸细想：“他也到了而立之年了吧？一个太监，没根的东西。呵，一个人越没有什么就越想要什么，你明儿去查查他可有什么义子义女，或是什么义弟义妹，张正这个官场里头的不好动手，旁人还怕不好拿捏么？”
玛瑙眼里闪过一丝幽光：“是，娘娘。”
没关上的窗悄然吹进一缕秋风，已经带了些凉意了。
皇后透过窗看向外头漆黑的天幕，轻轻呢喃：“又快到冬日了”
姬莲儿的死在宫中没有掀起半点浪花，甚至因为她作威作福已久，如今死了还有人拍手称快。
昏黄的灯光下，掩盖不住李贵嫔脸上的焦躁。
小皇子这两日睡得不太安稳，她心急上火，狠狠发落了两个奶娘才罢休。
皇帝贪图年轻貌美的嫔妃，十天半个月才来她这里一次，还是看在小皇子的面上。
皇帝不来，她便没有恩宠，没了恩宠，宫里四处都是拜高踩低的奴才，她的日子自然便难过了起来。
虽然因着小皇子的原因，倒也不算太难过，只是和从前比起来一个天一个地，她自进了宫中便养尊处优惯了，如何忍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