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庭风睡了这些日子以来最好的一觉,睡醒的时候还颇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滋味。
他睁开眼,外头的天已经黑了,床帐层层叠叠得地落下来,四处寂静无声。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见身上已经松快了不少,便知道身子已无大碍。再想起晕倒前付臻的那些话,他忍了又忍,还是露出了个志得意满的笑容。
门被人轻轻推开,他从床上起身,掀开床帐看过去,一下就对上了付臻的眼。
付臻端着药碗,见他醒了眉梢一挑:“正好,把这药喝了吧。”
陈庭风还没高兴起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就被端到了自个儿的面前。
他沉默片刻:“表妹,我觉得我没事了。”
付臻看着他笑吟吟道:“我亲手端过来的,表哥也不愿意喝么?”
这是一碗药,现下又不只是一碗药。
陈庭风瞧出来她的促狭,捏了捏鼻梁,无奈道:“我哪里会拒绝你?”
说着,就要接过药碗仰头灌下去。
付臻见他这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顿时“噗嗤”一笑,把这药碗拿远了放在桌上:“逗你的,表哥。”
她不过就是想试探一下大夫说的陈庭风不爱喝药这事儿究竟是不是真的,现下看来,果然不假。
“真是看不出来,咱们清冷出尘的世子爷也会像个小孩儿一样怕喝药。”付臻眼里闪着细碎的笑意,斜睨着看了他一眼。
陈庭风只是睡懵了不是睡傻了,见她这样哪还能看不出来这是她在拿自己寻开心,顿时哼笑一声,一把揽过她的腰往后一仰,顺着力道便将倒在他身上的付臻紧紧抱在了怀里,二人跌在了重重床帐之后。
付臻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眼前一花,在睁眼,对上的就是他宽厚的胸膛。
她俏脸一红,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松手!”
“不松,”陈庭风慢悠悠道,垂眸笑着看她,“让我抱抱也不成?”
付臻羞恼,啐了他一口:“登徒子!”
登徒子陈庭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腰上的手一勾,顿时又抱紧了几分,两个人紧紧贴在了一起。
他发出一声低低的慨叹:“早就想这么干了。”
在认清自己心意的时候,他就想这么紧紧地抱着她。
无关情欲,只是想这么抱着她,抱到地老天荒,再也不松手。
付臻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些许不安,原本推拒的手一顿,心软地让他抱了一会儿。
可陈庭风从来就不是个会适可而止的人,别人退一步他就进十步,感受到表妹态度的软化,藏在她发丝里的唇轻轻扬了扬,更是得寸进尺地蹭了蹭她的脖子。
付臻等了等,见他竟就这么不动了,还想就这么抱着她又睡回去,顿时无语地扯了一下他的耳朵:“陈庭风,你有点分寸。”
两个人还没成婚就搂搂抱抱已经算出格了,只是没人瞧见也就罢了,若是今晚她就这么睡在这儿,明儿就得有人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水性杨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