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轻轻一笑，露出个腼腆的模样：“不过淋了点雪，哪儿就这么脆弱了。”
却是没推拒，顺势就回了屋。
绿萍还在屋里头睡着，炭火将屋子烧得热热的，鸳鸯进了门，只觉得一瞬间浑身都暖和了起来。
她将手放在炭火上搓了搓，没着急换衣服，却是细想着方才苏姨娘的事情。
琴儿说她从外头刚回来，苏姨娘的性子最是软弱怯懦不过，寻常院门都不出，唯一能让她出院门的便只有养在青城山上道观里头的三小姐陈洛冰了。
她垂眉敛目，掩盖住眼中深深的思索。
去见女儿分明是件高兴事儿，怎么瞧着苏姨娘的模样，仿佛并不开心呢？
正出神间，门却被敲响了。
她一惊，忙去开门，却在看清眼前人时倏忽皱起了眉头。
“不是让你别来这儿吗？”
竹清院。
碧玉撑着伞正想去拿午饭，谁知方走出院门几步，便瞧见周婆子伞也没撑地提了食盒就来了，她忙上前几步，撑伞为她挡住风雪：“说好了我去拿的，怎么自个儿就提来了？”
周婆子笑道：“这馄饨煮的快，今日又冷，我怕届时凉了不好吃了，索性也没什么事，就直接过来了。”
碧玉皱眉，嘴巴里念念叨叨的，却满是关怀：“那你好歹也撑了伞来，你也知道今儿天冷呢，淋了雪受了寒可怎么是好？”
说话间，二人进了院子。
付臻听见动静抬头看去，见周婆子发间还有些水色，忙道：“翠环，快去给周婆子拿姜汤来。”
周婆子闻言就要推拒，却被碧玉接过食盒，笑着拉到一旁坐下：“哎呀，都来竹清院几回了？何必还如此客气？”
正巧翠环端着碗回来了，碧玉接过递给了她：“快喝一碗暖暖身子。”
付臻也在一旁笑说：“喝了姜汤再烤烤火，免得身上还带了寒气，咱们大人病了还好，只是你还要回家抱孙子的，可别将这寒气带给小娃娃了。”
听到事关自己的大孙子，周婆子这下是彻底没了话讲，只是脸上笑开了怀：“谢谢二小姐，谢谢两位姑娘。”
周婆子待竹清院一向尽心尽力，付臻也乐得卖她个好。
等用过了午饭，周婆子要提着空了的食盒回去时，付臻给碧玉使了个眼色，碧玉微微颔首便跟着她退了出去。
“周婆婆，你等等。”碧玉拦下她，拉住她的手，手腕一动，那枚抛光银镯就到了她的手上。
周婆子一惊：“这怎么使得？碧玉姑娘，还是快快收回去吧。”
碧玉轻笑，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道：“你差事办得好，这是小姐特意赏给你的，快别推拒了。”
周婆子局促地用手搓了搓衣角：“我来这竹清院，每回都有赏，这实在是”
“快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碧玉嗔道，“这正说明你为人老实勤快呢。”
“只是有一件事，我还想问问你，”话锋一转，碧玉状似有些为难的问道。
周婆子立马道：“姑娘想问什么？老婆子我一定知无不言。”
碧玉凑近两分，低声问道：“主院里头的鸳鸯姑娘，你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