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时付臻还有些回不过神来,陈洛冰身上总是有很多谜团,像是有什么禁忌而不能说出口一般,提到一些事情也总是浅尝辄止,总让她有些不安。
陈庭风在她身侧走着,偏头看着她:“在想什么?”
“想你,”付臻回神,冲他一笑,“洛冰妹妹算过卦,日后你可得离别的女子远一些了。”
陈庭风冷淡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能近我身的女子本就只有你一个。”
付臻故意玩笑道:“难道舅母不算?”
“不算,”陈庭风脸色臭了一些,“父亲醋劲大,寻常也不让我近身。”
付臻“噗嗤”一笑:“这算什么?子承父业?”
这两个人醋劲都大得厉害。
陈庭风轻哼,护着她往山下走去。
鸳鸯因着崴脚的缘故,干脆便让她在马车里等着,她瞧着倒也安分,让她做什么便做什么,仿佛崴脚当真是一个意外罢了。
只是李嬷嬷到底还是觉得她奇怪,虽说不上来哪里怪,最终也只好觉得是不合自己的眼缘,打定主意回去后还是让鸳鸯做些琐事,一些重要的事不让她经手。
主院里白夫人最信任的就是李嬷嬷,因而丫鬟小厮一类的下人都归了她管,几十年下来了也不见出了差错,李嬷嬷对自己的直觉还是信任的。
马车又启了程,车内,尽管苏姨娘掩饰得再好,却也挡不住那股由内而外的阴郁。
她的女儿就要死了,让她如何能接受?
鸳鸯怯生生地看她:“姨娘可是遇见了什么烦心事?”
苏姨娘冷冷瞥了她一眼:“我的事还轮不到你多嘴。”
鸳鸯像是被刺痛一般低下头,语气有些失落道:“只是因为姨娘从前帮过奴婢,奴婢才想着为姨娘分忧或许姨娘不信,可在这个府上,唯一帮过奴婢的就只有姨娘。”
苏姨娘嗤笑一声:“你这么说把老爷夫人置于何地?”
鸳鸯沉默片刻,轻声道:“姨娘不甘心吧?明明府上原本就只有三小姐这一个小姐,说是掌上明珠也不为过,可偏偏来了个表小姐,还成了三小姐的姐姐,占了她原本所有的宠爱”
苏姨娘蓦地攥紧了手,她豁然抬头,死死盯着她:“闭嘴!”
如此挑拨的话她又如何听不出来?
只是她不得不承认,鸳鸯的话到底还是在她心中留下了痕迹。
凭什么她女儿一生波折,分明出身侯府却半点富贵也没享到,如今更是要早早就去了!
而那个不知哪来的野种却堂而皇之地占据了原本都该属于冰儿的一切,现下还恬不知耻地和世子搅和在一起
这世道怎的就如此不公!
她双眼涨得血红,一股难言的恨意缓缓充斥着她的整个胸膛,像是有一把火即将把她烧成灰烬。
鸳鸯不着痕迹地勾起了嘴角,手中一动,将那点粉末扔在了地上。
再抬头,还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样,此时却带了几分怜悯:“我是真心想帮姨娘的,只是姨娘不信我也是正常,若是之后姨娘有事奴婢一定帮您。”
说罢,她便再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