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你说得对。”
陈庭风想要挖墙脚,压根不必等到当初他对付臻表明心意他之所以忍到那时,不过都是为了全了他这个兄弟的面子而已。
他一时有些妄想,若是那时在宫中,他他坚定地选择了付臻,现下陪在她身边、牵着她的手的人会不会就变成他了?
可又几乎是瞬间,他就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不仅仅是柔妃不允许,更多的——是他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
在同付臻断了之后的日日夜夜,他都在仔细思考,自己对她的情意究竟能不能抵得上皇位?
而答案是——不能。
终究是他的野心压过了情意,他后知后觉地明白,原来那时他的犹豫是因为他在想,若是娶了付臻,她又能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利益?
他面对柔妃时的沉默,恰恰就印证了他的的确确被柔妃猜中了心思。
他是一个皇子。
二皇子的婚姻,从来都由不得自己。
他颓唐地靠在假山上,垂着头如同被雨淋湿的狗。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怪陈庭风?
只是他沙哑着嗓子开口:“你说我不坚定,那你呢?”
你就能确保在面对诱惑时坚定地选择她么?
别忘了,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而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也是最相像的人。
他都难免退缩,难道陈庭风就能
“我能。”斩钉截铁的语气让谢焱怔在了原地,他瞳孔一缩,缓缓抬头看他。
陈庭风垂眸对上他的眼,重复说了一遍:“我能。”
他走了两步,陪着他一起靠在假山上,远远看着帘子摇曳的亭子,隐约还能看见里面的人影:“若谷,我和你不一样。”
他是侯府世子,而侯府这一辈就只有他这一个男丁,说句狂妄些的话,只要他现在想要,侯府中的任何东西都能变成他的。
他无需面对像谢焱那样艰难的抉择。
而且,他的妻子更不用带给他任何的助力,他也无需去图谋这个,只要妻子是他喜欢的,那就算他娶个寡妇,也没人敢在他面前多嘴一句。
因为他本身就足以爬到许多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时至今日,他所需要面对的,始终都是付臻的爱意。
他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着付臻的爱,尽管她一遍又一遍地安抚着他的心,可他还是忧虑害怕。
他垂眸淡淡地想,但这也没有什么不好。
太轻易得到手的东西就不被珍惜,若是他提心吊胆一辈子,那他就能将目光永远凝结在付臻身上陪着她一辈子。
而这样的结果,他和付臻都乐见其成。
谢焱自嘲一笑,语气怅惘:“有时我还真羡慕你。”
咬定了什么东西,就非要得到手,且能在这个过程中排除万难。
这样的决心和毅力,本身就足以让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