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接近尾声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
“要下雨了!”有人喊道,“还有两箱药没搬进来!”
张建国二话不说冲了出去。
豆大的雨点已经开始砸落,他脱下马甲盖在药品箱上,自己却淋得浑身湿透。
当他抱着箱子冲回屋檐下时,白婧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条干净的白毛巾。
“擦一擦吧。”她递过毛巾,声音依旧平静,但眼神柔和了些。
张建国愣住了,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接过毛巾:“谢、谢谢。”
“你身为华夏天工的董事长,为什么会来这里做义工?”白婧突然问道。
张建国顿时语塞,黝黑的脸庞浮现一丝窘迫,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那条已经有些发黄的白毛巾。
“我我”他的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着,声音因紧张而略显干涩。
耳麦里突然传来苏婉冷静的提示声:“就说你是从工地一步步做起来的,一直保持着做义工的习惯,然后反问她为什么来。”
“二十年前我刚来泉城时,就是在工地扛水泥的”
张建国深吸一口气,眼神飘向窗外淋漓的雨幕,声音渐渐平稳,“那会儿住在棚户区,连个像样的诊所都没有生病了都是住在棚户区的老医生给看的。现在条件好了”
他忽然抬起头,目光诚恳而温暖:“就想着力所能及地帮帮忙。倒是白医生您”
他顿了顿,眼中流露出真挚的好奇,“像您这样的专家,为什么会来这里做义诊呢?”
白婧微微一怔,修长的手指将鬓边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社区医院是我职业生涯开始的地方。”
她的声音依然清冷,目光却穿过雨幕,投向远处斑驳的棚户区,“医学院时,导师每周都带我们来这里义诊。他说这些人没钱去大医院,我们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耳麦里传来苏婉的提示:“追问她导师的事!”
张建国笨拙地拧着毛巾,小心翼翼地问:“那您导师现在还来吗?”
白婧的眼神忽然暗了下来:“三年前去世了。肺癌晚期。”
她顿了顿,补充道,“他抽了一辈子烟,劝病人戒烟时却比谁都严厉。”
张建国闻言张了张嘴,耳麦里却传来苏婉严厉的警告:“别说话!等她说下去!”
果然,白婧继续道:“最后那段时间,他坚持每周都来。喘不上气就坐着给病人听诊”
她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颤抖,“所以现在,这个义诊点由我接手。”
张建国胸口发紧。
他想起工地上的老王,尘肺病晚期还坚持给工友们核对工钱的样子。
“您导师是个好人。”他干巴巴地说,粗糙的手指紧紧攥着毛巾。
白婧突然抬眸,眉间那点朱砂痣在雨中显得格外鲜明:“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
她的声音变得冰冷而锐利,“他研发的肺癌靶向药,现在普通患者根本用不起,因为专利费高得离谱。”
张建国心头一震,耳麦里苏婉急促的声音传来:“快说你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也许我可以帮忙。”
张建国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白婧的眼睛,“华夏天工最近正在筹建医疗基金会,专门资助贫困患者购买高价药。”